容华长公主从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匹飞絮,儿子抢到了是儿子的本事,儿子抽签没抽中,与本事无关,更没有损失什么。本来因为曹廷安、江姨娘想刺刺阿渔的,但婆婆率先摆出了态度,容华长公主就也一笑了之,专心玩牌了。
芳嬷嬷搬了一把凳子放在徐老太君身边,阿渔乖乖坐了过去。
二夫人与容华长公主互视一眼,都决定不再放水,最好让徐老太君把棺材本都输出来,看她还喜欢阿渔不。
牌桌上渐渐弥漫起一股无形的硝烟。
阿渔不会打叶子牌,观牌对她来说特别无趣,她就好奇地观察徐老太君。
这可是徐潜的母亲啊,传说中随老国公爷上过多次战场的巾帼英雄。
徐老太君今年五十八岁了,看起来却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些,头发还是黑的,只有几根银丝掺杂其间。她的肤色红润,眼角的皱纹没让人觉得她老,只觉得慈爱亲切,完全想象不出她曾率兵镇压过当年的三王之乱。
但阿渔没在徐老太君脸上找到徐潜的影子,看来徐潜完全继承了老国公爷的容貌。
“阿渔看什么呢?”徐老太君突然转过来,笑着问。
阿渔仿佛突然领悟了拍马屁的本领似的,甜甜道:“我爹说您是他最敬佩的女子,贵而不骄,胜而不悖,贤而能下,刚而能忍,他叫我多跟您学学,别再整天畏畏缩缩的。”
徐老太君扑哧一声,边笑边道:“你爹真这么说了?”
阿渔点头:“嗯,不然我可编不出那么多词。”
曹廷安当然没说过,这话是两年后徐老太君过六十大寿建元帝拜寿时引用的赞词,阿渔给记了下来。
徐老太君喜笑颜开,她一高兴,打牌更溜了,最后赢了二十多两银子。
“来,阿渔拿着,以后多过来陪陪我。”徐老太君将今日所得都给了阿渔。
长者赐不能辞,阿渔捧着荷包开心道谢。
徐老太君还叫芳嬷嬷取了两坛她珍藏的佳酿,让阿渔带回去给曹廷安,算是对曹廷安夸她的奖赏。
这一趟镇国公府之行,阿渔满载而归。
——
平阳侯府,曹廷安外出做客去了,他才远征归来,建元帝给了这批将士三日假。
阿渔要选处马厩安置飞絮,得知父亲不在,她便去找长兄曹炼。
不过她来的不是时候,曹炼刚把一个通房丫鬟拉到怀里。
他与徐潜同岁,徐潜不近女色,曹炼其实也不太热衷,但这样的年纪,又才开荤不久,难免贪些。
去年曹廷安挑了两个通房丫鬟给长子,一个叫碧螺,一个叫春月。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碧螺、春月都想做最得世子爷宠爱的女人,曹炼一回来,两人就开始了争宠的大计。这不,方才曹炼在书房看书,忽然想起有一本落在了正房,命春月去取,春月匆匆去拿,回来的时候就听里面传来碧螺勾人的娇嗔:“您真坏……”
嗲嗲的声音,可把春月恶心坏了。
春月故意拿着书往里走,才推开半扇门,就被世子爷给撵了出来。
嘟着嘴走出书房,春月一抬头,就见四姑娘领着她的丫鬟宝蝉过来了。
春月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四姑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阿渔鲜少会来找长兄,与这边的下人不太熟,还是宝蝉悄悄提醒她此女是春月。
面对春月的热情,阿渔客气道:“我有事与大哥商量,不知他现在有空吗?”
春月马上道:“世子爷在书房,四姑娘稍等,我去知会一声。”
阿渔点点头。
春月脚步生风地折回书房门前,用一种难为情的语气道:“世子爷,四姑娘来了,说是有事找您,您看……”
书房里面又分为内外间,内间有榻,可供人休憩酣睡。
此时曹炼已经把碧螺抱到床上了,碧螺香肩半露,他也正欲解开腰带。听到春月的声音,曹炼眉头一皱,阿渔那丫头居然会来找他?
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先请她去厅堂。”曹炼沉声道,声音还带着一丝暗哑。
春月心满意足地去了。
曹炼翻身而起,坐在榻边穿鞋。
碧螺不甘心,水蛇似地扭过来,从后面抱住他纠缠,骚哒哒地道:“四姑娘能有什么事,世子爷叫她多等一会儿呗。”说着,一只小手还搭到了曹炼的腰带上。
曹炼一身的火全在此刻变成了怒火。
一个通房丫鬟,竟敢不把他的妹妹当回事,还想替他做主?
“放手。”曹炼冷声道。
男人侧脸冰冷,碧螺暗道糟糕,连忙缩回了手。
曹炼穿好鞋子,绕到屏风后整理衣衫,扫眼已经跪在里面的碧螺,曹炼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