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演看好戏似的看着容华长公主。
容华长公主握紧双拳,强忍着才没有去拿匕首,威胁地问徐演:“你就不怕皇兄问罪于你?”
徐演笑容不改,一手搭在小丫鬟的肩膀上:“怕,自然怕,不过,如果你都能豁出脸面去皇上面前告状,公告天下你堂堂长公主被丈夫嫌弃了二十多年,那我被皇上责怪两句也不算什么了,咱们夫妻有福同享,有辱同当。”
这句话,终于戳到了容华长公主的软肋。
有皇兄当靠山,她知道自己伤了徐演也没关系,所以她选择了报复,但,只要徐老太君还活着,皇兄也绝对不会为了她收拾镇国公府。
至于告状?
容华长公主从未想过去告状,她还丢不起这个脸,被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阿渔那死丫头甚至儿媳妇侄媳妇乃至整个国公府上下看笑话已经够了,她不能容忍徐家之外再多一个人知晓!
可是,就这样留在徐家,眼睁睁看着徐演左一个通房右一个姨娘逍遥快活吗?
容华长公主也做不到!
转过身,容华长公主负气而去。
徐演终于坐正,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爬到床下跪着。
徐演看她一眼,问:“我抬你做姨娘,你可愿意?”
小丫鬟是现在唯一一个清楚徐演身体情况的人,她也知道,做不做姨娘,她根本没有选择。
“奴婢愿意,谢国公爷抬举!”她喜出望外地仰起头,演得比刚刚还真心实意。
徐演就笑了下。
后院,容华长公主已经开始吩咐秋嬷嬷收拾东西了,她要离开徐家,回自己的长公主府去!反正留在徐家也是个笑话,到了长公主府她还能清静清静,至于两个儿子,有良心了自会去那边给她请安,若没良心,她在哪儿他们都不会孝顺。
容华长公主唯一舍不得的,是她的宝贝长孙。
可她自己更重要。
——
没多久,正院的动静就传到了春华堂。
徐潜去当值还没回来,阿渔得了信儿,震惊道:“真走了?没人拦她?”
宝蝉摇摇头,一边喘气一边道:“我仔细打听过了,就二夫人去劝了,被容华长公主反手扇了一耳光,老太君那边肯定也得了信儿,但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渔半晌无言。
容华长公主被徐演用那种方式羞辱,她气得要走完全符合她的脾气,二夫人摆明是幸灾乐祸去的,挨一巴掌也不冤,可容华长公主离开这么大的事,老太君怎么没有出面?如果老太君去劝,容华长公主肯定会给她面子。
但老太君没有去。
想到这里,阿渔隐隐猜到了什么。
或许,老太君也想容华长公主离开这个家吧?
当母亲的,谁会愿意跟一个敢伤她儿子的儿媳妇住在一起?碍于建元帝的赐婚,徐老太君不好严惩容华长公主,现在容华长公主自己走了,老太君可能还松了口气。
“夫人喝口茶吧。”宝蝶捧了茶碗过来。
阿渔看到她,忽的心中一紧。
容华长公主走了,身体无碍的徐演少了正妻压制,会不会比上辈子还肆无忌惮?
看了两个月热闹的阿渔,终于意识到这件事其实从始至终都与她息息相关了。
——
松鹤堂。
几乎容华长公主才走,徐演就过来请罪了。
“母亲,儿子实在无法再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恳请母亲谅解。”跪在老太君面前,徐演平静道。
徐老太君看着自己的长子,已经当了祖父的长子,叹道:“当年你娶她是形势所迫,她强迫你你作践她,事到如今也算扯平了,现在她走了也好,府里可以太平了。”
徐演暗暗松了口气,顿了会儿问:“那彩琴的事……”
彩琴就是他养在书房的小丫鬟。
徐老太君疲惫道:“姨娘就算了,你收了当通房吧,回头放出话去,让外面都知道你醉酒贪欢气走了她,免得他们瞎琢磨,猜到真相反而不好。”
徐演低头道:“儿子明白,叫母亲费心了。”
徐老太君摆摆手:“退下吧,慎哥儿、恪哥儿那边你自己解决,别寒了两个孩子的心,那到底是生他们养他们的亲娘。”
徐演懂了,母亲是让他将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
不过,身体都废了,这些又算什么?
徐演脸色阴沉地告退。
且等着吧,他不会放过那女人的。
——
徐演醉酒收用通房、容华长公主一气之下搬回长公主府并扬言再不回徐家,消息传开,立即便在京城传了个沸沸扬扬。
建元帝知道后,今年的除夕宫宴他只给徐老太君送了请帖,镇国公府其他人以及容华长公主那边都没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