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828)
终于在一天夜里,如愿地悄悄潜入了清正殿。
望着龙榻上昏迷不醒,形容枯槁的皇帝,五皇子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父皇还尚在人世, 忧的是以父皇如今的身子, 还能再熬多久。
册封太子的圣旨上明白写着,太子的册封礼就定在下个月初十。
等到他成为大夏名正言顺的储君以后,母后恐怕就会……
不, 不该是这样的!
他父皇是个雄才伟略, 经天纬地的盛世明君,怎么会轻易败在他母后一个深宫妇人之手?
大约是他母后太善于伪装,耐性也够好,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父皇面前装贤良,装柔顺, 才让父皇对母后毫无戒心, 最终在母后的算计之下一败涂地。
不该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五皇子双手掩面, 痛苦与绝望几乎将他压垮,从前那个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俊俏少年,此刻佝偻在龙榻前,根本直不起腰来。
都怪他,都怪他心太粗,但凡他能再细心一点儿,早些发现母后的野心,他便有可能劝止母后。
事情也不会坏到眼前这个地步。
如今二哥已经不在,父皇病重垂危,昏迷不醒,四姐还有六弟被关在暴室命悬一线,还有四哥,七弟和云栖,也是朝不保夕,成为了母后逼他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筹码。
是他的错,这都是他的错。
有没有办法能结束这错误的一切?
一定有!一定会有的!
他得想想办法,他得好好想想。
……
凤仪宫西暖阁,皇后秦氏正细细端详着桌上那顶极尽华丽的凤冠。
这顶凤冠是皇帝的养母,母后皇太后端佑太后在当年皇帝的登基大典上曾戴过的。
再往前数,庄寿太后也曾在先帝的登基大典上,戴过这顶凤冠。
而她也即将戴上这顶凤冠,出席她儿子的登基大典。
皇后抬手轻轻触了触凤冠上那颗最大的明珠,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又欣慰的笑容。
“娘娘。”
突如其来的一声唤,生生吓了正有些出神的皇后一跳。
皇后一时没能听出是越姑姑的声音,待回过神来时,第一反应就是用身子挡住了桌上那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凤冠。
待看清来者是越姑姑,皇后才舒了口气,让开身子,小心的用红锦缎将那顶凤冠盖好。
之后,才转过身来,与越姑姑说:“姑姑身子不好,该听太医的话,好好卧床休养,怎么又出来了。”
病到连路都有些走不稳的越姑姑,艰难地冲皇后躬了躬身,“回娘娘的话,韩景派人来报,说早些时候,咱们殿下悄悄潜入勤政殿,去见了陛下。”
皇后一怔,脸上却未见恼怒与惊慌之色,只是感慨说:“惟儿真是长本事了,清正殿守卫那般森严,他竟然也能想到法子进去。”
见皇后似乎并不重视此事,越姑姑不由得微微蹙眉,“娘娘,殿下亲眼看到陛下那个样子,会不会……”
“不会。”皇后笃定道,“惟儿是本宫亲生的儿子,事已至此,惟儿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向着本宫这个母后。”
越姑姑心里头依旧觉得很不踏实,又垂首与皇后说:“奴婢愚见,既然册封殿下为太子的圣旨已经颁下,无论前朝还是宗室那边,也都无人反对殿下继任储君。虽说还没行册封礼,但咱们殿下这个太子之位,已经算是坐稳了。娘娘何不提前计划,尽早动手。”
闻言,皇后默了默才开口,“还是再缓缓。”
越姑姑明显不赞同皇后再缓缓的决定,又劝道:“娘娘,为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还是尽早动手的好。娘娘,咱们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容易,千万不要功亏一篑。”
“本宫知道了。”皇后应道,看起来有些烦躁。
眼见是劝不动皇后,越姑姑便未再多言,但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张。
……
这日,有德趁来北宸宫送膳的机会,照例将云栖拉到一边,与云栖讲了讲前一日宫里发生的大事小情。
讲完之后,有德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云栖。
云栖双手接过,“这是什么?”
有德答:“是些银耳,红枣,花生仁,还有一点儿冰糖。银耳大朵的不好带,只能掰碎了给师傅带过来。姑姑叫师傅把这四样东西放在一起炖,炖给太子妃吃。”
“为何要特意炖这个给太子妃吃?”云栖不解。
有德连忙解释,“姑姑说,这阵子师傅不是托我带酸杏干进来,就是托我带糖山楂进来,师傅向来不喜吃酸的东西,那这些杏干山楂只可能是师傅要来给太子妃吃的。姑姑便猜测,太子妃很有可能是有了身孕。姑姑说,这银耳红枣花生汤有孕的妇人喝了最好,便叫我捎了这些东西过来给师傅,请师傅炖给太子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