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今天睡觉时隔了多少距离(42)
虽然他自己根本不记得夜晚的变身经历。
对面的易宁自然是不了解丁梧在想什么,他把薄薄一沓纸放在手心里掂了掂,问道:“你早起就是在做这个吗?”
丁梧点头。
他将纸张接过放在一边,神色认真地对易宁说道:“我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你一个说法,即使你没有主动问我。”
“苏早很久之前就已经进了我的黑名单,那天是他突然对我短信轰炸,我本人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晓。”
“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而且单凭言语,可能无法恳切地说服你。”
于是他趁易宁还在熟睡时就悄悄爬了起来,仔仔细细将所有的信息记录截图排版打印,为了让易宁相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想对易宁表达自己想要互相交流的诚意。
“自从与你结婚后,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他顿了顿,又做了个补充说明,“无关协议,只是我个人对自己的要求,虽然婚姻是假,但我对婚姻的忠诚是真。”
易宁说,丁梧不愿意与他交流,那他也不想解释。
两个人都不擅长直白地沟通,所以面对一些很棘手的感情问题时,只晓得逃避与等待。
但丁梧心底可以隐约感到,他与易宁的联结只有婚姻,若没了这层关系,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有未来。
而且丁梧重视家庭,他被家庭抛弃,便更加渴望拥有一个稳定的关系,即使只是一个以私人协议为基础的家庭,他也想好好维护。
所以他愿意成为第一个去解释的人,也愿意成为第一个去修复关系的人。
谁先把假的当了真,谁就得一步步地退让。
即使婚姻的另一半对他根本没有爱。
他看着他,眼里是支支吾吾却光彩夺目的赤诚。
易宁说,他不讨厌他。
丁梧其实很怕被别人抛弃,惧怕自己好不容易交出的真心被人丢弃,但如果让他因为这些原因而不去尝试,他做不到。
他用很官方的语言对易宁诉说,他看着易宁熟睡的脸思索半夜,也只想出来这样一个愚钝的办法,他无法舌灿莲花,无法用急切又耐心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面对易宁,他没法不笨拙。
易宁并不迟钝,他只是不习惯将感情流露在外。
但当他捧着丁梧灼热的真诚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慌了神。
可这种慌乱的心绪直到丁梧转身拿出一张协议之后,骤然消失。
“这是你昨天晚上跟我签的,”丁梧的眉眼突然弯起,眉尾带着坏事得逞后的得意,“喏,白纸黑字,上面写的可是你的名字。”
他骄傲地将协议举在半空中,甚至为了照顾到易宁的身高,他没有完全将胳膊抬起来
“如果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协议双方的义务即及时交流,互相争取解决问题......如有一方违反协议拟定义务,则不得在主卧的床上睡觉。”
易宁仰脸看着透光的A4纸,模模糊糊间看到了这几个字。
他又读了一遍,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理智破碎的声音。
“冉以竟,”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敢不敢再幼稚一点?”
这人居然趁着自己醉酒,偷偷让自己签了这样一个协议?易宁觉得宿醉之后的脑袋更疼了。
“签了协议可不许抵赖。”丁梧小心翼翼地把协议折好放到口袋中。他看着隐有发怒之趋的易宁,试探性问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易宁揉着暗暗作痛的太阳穴,语气冷淡:“你为什么想签这个?告诉我理由。”
“也没有,其实协议不重要,”丁梧低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也是想之后我们的协议履行的更愉快一点......”
不要再像之前那样,谁都不说,谁也不讲。
丁梧的手合起放在身前,耷拉着脑袋,两颊瘦削,眼下一圈淡淡的黑青。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醉酒闹的吧。易宁看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口按着的火突然就没了。
我是不是太凶了?
“我没有......”
易宁下意识往丁梧身边靠了靠,略带别扭地轻声哄道:“我只是不喜欢这种签协议的方式,下次我们可以商量着来。”
他没有哄过别人,或许,温柔点说话,对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意思?
鼻尖若有若无地环绕着柑橘香气,丁梧没有抬眼去看就知道,是易宁在悄悄接近。
他伸手揉揉鼻子,掩住嘴角那一抹控制不住的笑容,继续伤心地说道:“好,下次我们商量着来,那这回协议可不可以别作废了......”
“好,”易宁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都按照协议上的来。”
“真的?”
易宁无奈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