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今天睡觉时隔了多少距离(19)
丁梧眯起眼睛盯着他,认真地说道:“请你尊重一下别人。”
“郑其与,你为什么现在回来了,到底要做什么?”
易宁又一次问道,他好似没有听到郑其与话中的那些下流用词,脊背挺直坐在那里,语气冷淡,声调毫无起伏。
但丁梧离他很近,也只有他能捕捉到易宁平稳声线下的颤抖。
男人笑了,露出因常年吸烟而驳黄的牙齿,他顶了一下自己的口腔内壁,指着易宁说道:“我还记得离开前,你还知道叫我爸呢,这才过几年啊,大名就挂在嘴上了呗。”
“小贱种就是小贱种,真没有良心。”
“郑其与!”
病床上一直没有开口的易沅突然怒声道。她很虚弱,这一吼好像把她所有力气几乎都消耗完毕,她捂着胸脯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易宁连忙扶着她帮忙顺气,丁梧站在他们身前,沉默地看着郑其与。
虽然这一切与他无关,虽然这个男人明显只是冲易宁和他母亲来的,但理智和情感都同时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坐视不理。
易沅缓了一会,又抬起头喘着气,轻声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回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郑其与不答,他低下头,用指甲清理着指缝里新沾上的尘土,似乎在仔细思考着什么。
接着,他挑眉抱胸道:“之前离婚的时候财产分的不公平,我要求再重新分配。”
“离婚时的财产是在双方协商一致的情况下分割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大可以找来律师,我这里随时等着你。”易宁冷冷回道。
这男人,是易宁的父亲吗?
丁梧很是震惊,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郑其与高声喊道:“我就不,我偏要找这个贱人商量,当初她骗我的时候怎么没人帮我说理啊?”
说着,他顿了顿,带着不善意味的目光转向一旁有些茫然的丁梧:“你是冉以竟对吧,估计你还不知道,我曾经是这个女人的合法丈夫。”
他咧开嘴,冲丁梧阴鸷地笑了一下:“但是易宁,他却不是我的儿子,准确来说,他是个不知哪来的野种。”
丁梧的心头猛跳了几下。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表示他此时异常起伏的情绪。
他的手碰着易宁的肩膀,能够感受到那里在微微颤抖,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地扇动。
“当初这个贱人骗我是个老实人,怀着孕嫁给我,想让我接盘,后来我才知道,可笑吧,我差点就被这个千金大小姐给骗了。”
“我真同情你,你和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结婚了。”郑其与摇摇头,可悲地看着丁梧。
“够了。”易沅出声打断了郑其与。
她脸色苍白,像褪色的破旧宣纸。
“宁宁,你和小冉出去。”她扭头,语气认真地对易宁说道。
易宁两只眼睛烧出窟窿似的红,他拒绝:“不行,我怕他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易沅也没想着说服他,她又看向丁梧:“小冉,你拉着他到外面走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们这些孩子没有关系。”
丁梧也不想动,他和易宁一样,不敢留易沅和这个满嘴混话的人单独待在一起。
但易沅很执着,她憔悴的眼睛里带着丁梧无法拒绝的真切,再一次恳求丁梧道:“你们可以守在病房门口,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会喊你们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不走,我和他也没有办法好好谈谈,听妈妈的话,出去吧。”
丁梧无他法,只能弯腰拉起易宁,易宁弱弱地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在易沅的目光下,被丁梧给扶了出去。
路过男人时,易宁停下,他盯着郑其与,一字一句,声音沙哑地说道:“你最好老实一点。”
男人嗤笑,挑着眉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门被关上,易宁脱力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头挨着墙,发呆地看着走廊上惨白的灯。
丁梧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
但此刻他的心情却并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平淡,因为他的脑子里一直在绝望地循环,我都听到了什么啊?这是我可以听的吗?易宁会不会之后把我灭口啊?要不要现在立马跑路啊?
还没等他想好,一旁正在发呆的易宁突然开了口:“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丁梧用力地点点头:“好的。”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本来想说些调笑的话和谐一下氛围,但他对着易宁忧悒的眼睛,话却全部被堵在了嘴边。
突兀的空白后,他只能低声道:“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易宁声音嘶哑:“你不用放在心上,本来也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