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番外(81)
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本王可以管,也可以不管。”
宣沃脸色更青白了,“你说,到底因为什么?”
雪公子咬着嘴唇,说不出来话,“因为……因为奴家在汤泉宫看见,摄政王他……他和——”
嵇雪眠眉心一跳,出口砍断话语:“皇上,皇帝家事不宜在朝臣面前提及,应当回后宫再议。”
“是家事吗?”雪公子委屈道:“可奴家看见您和摄政王进了汤泉宫,您又怎么解释?”
众朝臣哗然,瞬间又变回了一片空寂,谁也不敢大声喧哗。
然而坐在嵇雪眠和段栖迟身侧的朝臣们却害怕极了,生怕这三个人当场发怒。
嵇雪眠闭了闭眼,他清楚雪公子的用意了,他在故意挑起事端。
段栖迟却混不吝地笑了笑,“如你所说不假,本王赏赐嵇首辅沐浴汤泉宫,以礼待功臣,再合适不过。”
马上就有人说:“自然没有错处,臣等还想沐浴汤泉宫,都没这个机会!”
嵇雪眠身侧的幕僚便道:“只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这小女子委屈的?不会是摄政王您和嵇首辅发生了什么口角吧?”
段栖迟想了想,居然说道:“是有些口角,嵇首辅替皇侄教训了这侍妾一通。”
朝臣们不理解:“为何教训?”
段栖迟狭长华美的眼睛笑的眯起来,抬手,指背搁在下唇上,似乎是思虑了一下,而后有些为难,“嵇首辅教训他不守本分,脱尽了衣裳站在本王面前,平白叫人遐想,叫皇侄伤心。”
嵇雪眠深知,段栖迟这人颠倒起是非来,丝毫不让恶徒。
死的说成活的,假的说成真的。
就算谁也不信,但是谁也不敢反驳他。
雪公子目瞪口呆,“摄政王您……您……皇上,奴家没有,您明知道……”
说着,雪公子像是狠了狠心,一把将脸上的珠帘遮面撕了下来,转过头去,叫所有人把他的面容看了个清清楚楚。
“摄政王,您还要说,是奴家勾了您吗?您是不是把奴家当成了嵇首辅的替身,侮辱了奴家,也侮辱了皇上?”
所有人震惊于雪公子的长相,看了看他,又看了神色阴晴不定的嵇雪眠。
嵇雪眠不语,“嘭”地一声把手中汤碗狠狠砸在碟子里。
吓的他身侧的大臣们不由得躲了一躲。
段栖迟眯了眯眼,眉宇间隐约透出些暴戾恣睢的情绪来,呼之欲出,几乎压制不住了。
他的嗓音低沉喑哑,震人心魄,“来人,把雪公子带下去,掌嘴一百。”
“慢,皇叔,您不能这么对他,也许他没说错呢?”宣沃缓缓道。
这时朝臣才知道两件事。
第一件,这侍妾是个男子。
第二件,千万不要出声。
嵇雪眠冷冷说道:“皇上,您如此偏袒一位侍妾,不怕臣用宫规断了他的脖子吗?”
嵇雪眠的声音冷的像是天山的寒雪,如刀如锋,他一开口,就连宣沃都不敢去看他。
因为嵇雪眠确实有这个权力,就算是先皇在世,帝师想要惩戒皇帝,整个皇宫都没谁敢为皇帝求情。
更何况处理一个蠢笨如牛,多生是非乱朝纲的男侍妾。
宣沃脸子挂不住,和嵇雪眠针锋相对道:“先生,您息怒。如果摄政王真的染指了他,朕一定要为他向摄政王要个说法,毕竟是摄政王有错在先。”
雪公子坐在宣沃大腿上,用那张和嵇雪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哭到不能呼吸。
段栖迟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嵇雪眠。
那眼神里,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嵇雪眠看的明明白白。
段栖迟要忍不住发疯了。
嵇雪眠骑虎难下,宣沃也正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丝毫没理会怀中哭啼啼的雪公子。
嵇雪眠不会包庇任何人,他长这么大坦坦荡荡,从来问心无愧。
但是为了段栖迟,他可能要破戒一回。
嵇雪眠抖抖长袖,站起身来,身姿笔直如雪松,削瘦似一把利刃,仿佛不管他说什么,都一定是确凿的真相。
他穆然道:“臣只看见雪公子自己脱了衣裳,其余的什么都没发生。”
宣沃仿若被雷劈。
他不甘心道:“先生,您难道相信摄政王没做过,也大过于相信朕的判断?您……”
嵇雪眠知道他想问什么。
嵇雪眠理应当站在宣沃那边,共同搞垮段栖迟。
可一旦撒谎,诬陷段栖迟确实欺负了雪公子,他嵇雪眠怎么办?
骂名远扬,千古罪人?借着其他人的脸,同时蛊惑皇帝和摄政王?
雪公子背后的人用计,试图一箭双雕,弄死段栖迟和嵇雪眠,用心何其狠毒?
嵇雪眠宁可下地狱,也不能被人诋毁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