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番外(16)
兰慎走过去,揭开盖子,眼瞧着热气腾腾,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白沫,闻起来却是芳香四溢,好闻的很。
“这是什么?”兰慎问道。
士兵便答:“是伙房特意给嵇大人熬的滋补药,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兰慎不放心,拿怀里银器试了一下,过了半晌,看没有毒,便接过来:“你回去吧,我送进去。”
他撩开帐篷,不出意料地看见自己大人又在桌案前,眼前又是熟悉的折子,他正在皇帝困惑的折子上做批示。
兰慎只好盛了一碗端过去,提示他:“大人,喝点东西吧。”
嵇雪眠抬眼皮,默不作声地瞧了一眼,“这是什么?”
兰慎道:“伙房熬的,是滋补身子的补汤,卑职试过,没毒,可以放心喝。”
兰慎又举着兔腿道:“还有兔腿,很有营养,补身/体的,大人一并吃了吧。”
嵇雪眠没胃口,只是不忍拒绝兰慎的好意,便道:“汤我喝了,兔腿你拿去吧。”
见他拒绝,兰慎和他辩了几句,败下阵来,妥协了,只盯着嵇雪眠一口一口喝完了汤,才不情不愿地端着小锅离开了。
到了晚上,营地里一片静谧,唯独嵇雪眠的帐篷里传来窸窣的动静,似乎是辗转难眠。
嵇雪眠睡不着,觉得浑身都在发烫。
他强忍着不适,又看了几张折子,抬笔却写不出字,满脑子浆糊,只得靠在木椅上蹙眉歇息。
陛下的学业还需精进,总归是年纪小,先生长先生短的,撒娇耍赖,何日才担得起重责。
他兀自忧心,帐口处凉风却被一人衣袂带起,嵇雪眠便知是谁又来为难他。
他起身施礼,“王爷恕下官不适,若有事还请明日再议罢。”
段栖迟却不听,撩开衣摆,施然坐下,将提来的酥饼点心放在脚凳上,打开了袋子口,花样儿恁多。
他捻起糕饼,看似心情不错,笑眯眯问道,“雪眠吃吗?”
嵇雪眠谢绝,“谢王爷美意,臣吃不下了。”
段栖迟也没逼他,便将糕饼放了回去,展开嵇雪眠揉成团的废纸,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仔细擦了擦手指上的酥皮碎屑。
嵇雪眠瞥了一眼,废纸上是关于破堤水情的防治建议,只勾勾抹抹写了一半。
段栖迟擦净了手,而后直接揽住嵇雪眠的腰,把他扯到身前。
嵇雪眠深吸一口气,“王爷又要干什么?”
他把桌案上的笔山墨池和未写完的折子推到一边,省的一会儿万一动起手来,砸坏了东西。
两人靠的近,段栖迟皱着眉头凑近了他耳畔,闻了一闻道:“这药喝了竟没用吗?”
嵇雪眠一时没听懂,“什么药?”
听他疑惑,段栖迟忽地冁然一笑,“滋补的汤药,没人和你说过吗?”
嵇雪眠被迫坐在他膝上,紧皱着眉,段栖迟便道,“看来还是有用的,我好像闻到了一些,比那夜更香的味道。”
“这汤有什么功效吗?”嵇雪眠看进他眼底,摸不清他的真傻还是装疯。
段栖迟却神秘地笑了笑:“你猜。”
“臣愚笨,猜不透。”嵇雪眠起身便要离去。
段栖迟双手握住他的腰,寻了处腰眼按下去,当即便叫这冷着脸的人儿塌了腰,唇角勾起来,“不许走。”
嵇雪眠无奈闭目,“王爷不肯说就罢了。只是那汤竟是为臣一个人熬的,多谢王爷美意,微臣怎敢消受?”
他向后撤身,段栖迟便不许他逃,“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听说你总是生病,想着叫人给你调理调理,顺带着添了几味特殊的香料。”
嵇雪眠只好无奈说道:“臣年岁渐高,身/体已大不如前,有些病痛也是难免的,王爷又何必挂怀?”
“雪眠同我一般年龄,怎么能说是年岁渐高?”段栖迟另起一提,“再说了,我怎能不挂怀?雪眠,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嵇雪眠心里砰砰直跳,稳住心神,“王爷还是放过臣罢,臣此生都不打算娶妻生子,也不打算委身于人,王爷想结连理,不如去找真心爱慕王爷的。”
段栖迟却盯紧了他,好像几百年没见过这张脸一样,目不转睛。
嵇雪眠那张像春花开了的脸颊除了秾艳,满是肃穆,眼神清冷而明亮,好看的难以言说,直往段栖迟心窝里扎。
从小到大,嵇雪眠都是如此,心里想什么都不说,装的恁像。
段栖迟突然恼他这样自持,自从嵇雪眠做了首辅帝师,待他就冷淡至极。
分明小时候他也曾拉着自己的手,一力把他从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拯救出来。
于是他去掐嵇雪眠的脸颊,不出意料遭到了皱眉款待。
段栖迟便赌气似的,肆意捏过去,那张思念了几年的脸颊远比它的主人柔/软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