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靠读心屡破奇案(26)
“嗯。”沈瑶桉鼻音微浓。
她本不是嫡小姐,在这一刻却红了眼眶。
沈珺意那担忧愧疚以及思念切切的神情不会骗人。
她知道,沈珺意是个很疼爱嫡小姐的爹爹,可不知何种原因,叫他远赴边疆,将她一人留在京城多年。
若她没有穿越过来,沈珺意能见到的,怕是只有嫡小姐冰冷的墓碑吧?
沈珺意又轻声哄了她一阵,才道:“桉儿,同爹爹回家吧。”
“好。”沈瑶桉道。
沈珺意松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又宠溺:“乖。”
沈瑶桉走到江温远面前,微微俯了俯身,对她行了个京城贵女的礼,温声道:“殿下,这些时日谢谢你了。”
江温远挑眉,伸手将她扶起来,道:“不用谢。”
原来小姑娘还有这般小女儿情态的一面,他原以为,她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侠性子,没想到面对家人的时候,也是个娇娇贵女。
沈瑶桉是真的挺感谢江温远的。
若不是他给了她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她大概没法扭转悲剧,自然,也没机会站在这里同他告别了。
“桉儿,我们走吧。”沈珺意也同江温远点点头,然后带着沈瑶桉离开。
江温远望着那两道背影离开,又走到古琴旁,轻轻拨动了琴弦。
方才,在望见沈瑶桉低头抚琴时,不仅仅是沈珺意愣住了,连他都有一瞬间失了神。
紫衣飘飘,纤纤细手,垂眸抚琴,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观?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几拍。
这二十年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江温远拨动琴弦的手顿了顿,又抬眸望着那满园纷飞的花瓣,兀自一笑。
莫约是这景太美,而人更美,才让他迷了心神吧。
沈瑶桉同沈珺意出了王府,便上了候府的马车。
沈瑶桉其实有些不知道要怎样面对沈珺意,于是一上马车便窝在长椅上,闭上了眼睛。
但她并无困意,当眼睛闭上时,其余的感官就变得更加敏感。
她能感觉得到沈珺意一直在望着她。
沈珺意本来有很多话想对沈瑶桉说,可小女儿窝在一角,似乎并不想与他交流。
沈珺意在心底叹息一声。
桉儿,到底还是怪他的吧。
可即使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他的心里也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他发现桉儿瘦了很多,那身紫衣更衬得她十分清瘦。
他离开京城时,桉儿才九岁,如今再回来,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而她如今的模样,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
沈珺意没有告诉她,远在边塞的这些年,他每日都很想念她。
夜深人静时,实在想念,便挑起一盏灯,磨了墨,一面想象着她长大后的模样,一面提笔描绘。
从稚嫩的孩童,到豆蔻年华的少女,她的画像可以铺满整个营帐。
那些画里融入了他深深的思念,伴着他在苦寒荒凉的边塞之地度过了多年。
离京之时,他本想带着她一起走。
可他又觉得边塞苦寒,且那时战事频繁,他本就是去平定战乱的,她一个小姑娘,若是从小便要跟在他身边颠沛流离,他舍不得。
况且他曾经以为,郑隐能照顾好她。
毕竟他写信回来,郑隐给他的每一封回信都说桉儿安好。
谁曾想,是他亲手将桉儿送入了虎口。
他平定了战乱,却因为他的识人不清,叫桉儿受了这么久的折磨。
沈珺意双眼湿润,他抬了抬头,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罢了,他亏欠桉儿的,就用余下的日子去偿还吧。
两人沉默着回到了候府。
沈珺意先下了马车,然后将沈瑶桉扶了下来。
沈珺意问:“桉儿,你可要回房休息一下?”
沈瑶桉抬头望了他一眼,沉默一会儿后,才道:“爹爹,我没有住的屋子了。”
沈珺意愣住,问:“桉儿此话是何意?”
沈瑶桉拉着他的衣袖,穿过候府的小路,来到还贴着封条的柴房前,指着那间破败漏风的小木屋道:“爹爹,过去桉儿一直住在这里,如今柴房是住不成了。”
说着,沈瑶桉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她在故意卖惨。
沈瑶桉一直是个是非分明,有仇必报的性子,别人欺她辱她,她势必要一分一毫不差的还回去。
如今郑隐算是咎由自取被关入大牢,可候府里还有个沈瑶惜。
她估不准沈珺意对沈瑶惜的态度,可她很清楚,以她这位白莲花妹妹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在她闹出什么幺蛾子之前,她必须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
沈珺意望了望那间大门都坏了的柴房,眼里怒气一下子升了起来,他沉声道:“桉儿,你过去,一直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