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靠读心屡破奇案(16)
郑隐刚刚端起热茶的手抖了抖,滚烫的茶水泼了出来,烫红了皮肤,可她却毫无所觉。
她的脸抽搐了几下,好半天才憋出了句:“什么?”
当她从内院跑到候府门口时,只见候府外一片火光。
百来个大理寺官差手执长剑,将候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瑶惜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狼狈地跑到她身旁,道:“娘,怎么办啊?”
郑隐握住她冰冷的手,颤抖着安慰:“没事,娘在呢。”
昨夜那个国字脸官差踏进候府,手里拿着一张文书,对着她道:“本官奉王爷之命封锁王府,还望夫人配合。”
作者有话说:
二更二更(><)
第7章 郑隐的秘密1
天蒙蒙亮的时候,江温远一行人才收拾一番,准备返回大理寺。
路过家门的时候,昭闻低声请求江温远:“官人,我能和家人道个别吗?”
江温远微微点头。
昭闻慢吞吞地朝那间小木屋走去。
原本直挺的脊背此时却弯着,凌乱的发丝染上雪白。
他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变得步履蹒跚。
他走到屋门口,却没有勇气再往前踏一步。
“咚!”昭闻直直跪倒在地。
他缓慢地俯下身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娘,阿紫还有孩子们,我欠你们的,只能等下辈子再还了。”
他停顿了很久,才重新直起身来,盯着眼前的木屋看了一会儿,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坐回去。
一旁守着他的官差见状,上前将他架起来。
走到江温远身旁时,昭闻挣扎着又要跪下来,被江温远伸手扶住:“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不必跪了。”
昭闻颤抖着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江温远道。
“官人……能替我安葬一下家人吗?”昭闻低着头,说这句话用了莫大的勇气。
他知道他没资格提这般无理的要求,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听见江温远道:“好,本王答应你,会好好安葬他们。”
昭闻蓦地抬头望向他,眼里溢出泪水,感激道:“谢谢官人。”
说完这句话,他便被官差带走了。
昭闻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被官差拖着塞进了囚车里。
沈瑶桉望着失魂落魄的昭闻,默默摇了摇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沈瑶桉依旧与江温远共骑一匹马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白衣飘飘的白纪昀。
其余官差围着囚车骑马前行。
“殿下,我觉得昭闻并没有将他知道的全盘托出。”沈瑶桉道。
“为何这样说?”江温远问。
“我始终觉得,昭闻和郑隐有些不可言说的关系。”沈瑶桉道,“若是关系平平,又怎值得为对方做到这一步?”
“嗯。”江温远轻哼一声,表示赞同,“不过,你这般直呼沈夫人的名讳,怕是不妥。”
“噗。”沈瑶桉笑出声来,“不直呼其名,那叫什么?母亲吗?她也配?”
“我的母亲早已去世了。”她道。
“……”江温远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起的话题,只低声道:“抱歉。”
“没关系,反正外人看来,她确实是我的‘母亲’。”沈瑶桉回。
江温远却因这些话不禁飘散了思绪。
他恍然记起,自己曾经应是见过沈瑶桉的母亲的。
南阳侯府的第一任主母乃江南章氏的嫡小姐,生于百年儒学大家,自幼耳濡目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难得一见的才女。
据说南阳侯初次随父皇南下江南时,便对在江上游船抚琴的章氏一见钟情。
他们后来自然也有过一段伉俪情深的爱情故事。
他第一次见章氏,便是在皇宫里。
那时章氏与南阳侯新婚燕尔,父皇在宫中设下家宴,邀夫妻俩前来。
那日春暖花开,宫里的梨树缀满了雪白,章氏坐在梨树下,轻轻弹了一曲《桃夭》,尽显恩爱。
那个黛眉凤眼,清清雅雅的女子美得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江温远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只望得见沈瑶桉低垂的眼眸。
其实沈瑶桉长得更像南阳侯一些,连脾性都与南阳侯如出一辙。
行事利落,自立傲气。
当然,他不知道,原本的嫡小姐完全继承了章氏柔弱温婉的性子。
可也正是这种忍让,让她一生都受尽欺辱。
自此以后,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大理寺后,江温远让官差将昭闻押去大牢。
昭闻走在昏暗的地牢里,突然有一人从一旁的牢房里扑到铁杆上,唤道:“昭叔!”
昭闻迟钝地转头,看清了唤他之人。
“是德润啊……”他声音嘶哑地说着,走到铁杆前,伸手摸了摸德润的头,叹息一声,“好孩子,是我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