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宅子!竟是个商铺?!”
男人又喊:“若是家资不丰,还请不要进来。”
这是仙人第一次只做富人的生意,武岩刚开始不明白——以前仙人都更照顾穷苦人。
还是仙人告诉他,若他真让穷苦人进来了,他们低价就能买到肉粮,那原本靠卖菜卖鱼维生的人怎么办?他们被切断了收入来源,不是落草为寇就是偷窃抢劫。
仙人甚至不再卖口粮和菜,只卖酒水和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稀罕玩意”。
武岩明白以后,更觉得仙人菩萨心肠,还惦记着小民生计,反正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下头有人喊道:“如何才算家资丰厚?你既开门做生意,哪有看家资的?手里有钱不就行了?”
武岩喊道:“里头的东西要价不菲,世间罕见,我怕你此刻有钱,离开时便倾家荡产。”
“若是不信的,也可进来看看。”
“不许拥挤踩踏。”武岩喊道,“否则便要赶出去。”
说完,武岩便回了超市。
只剩下临淄百姓们大眼瞪小眼,他们都想进去,却又都不想当打头阵的那个,因此有人高喊:“挤在此处做什么?!不是要进去吗?!”
人群中有个小郎君被推了出来,他穿着红色的袍子,被推了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刚站直了便高声骂道:“哪个该死的推我!”
后头的叫嚷:“郎君不进去看看?”
“恐怕小郎君没有这个胆子。”
“胡言!郎君怎能没这个胆子?!我陈国男儿,可都不是软骨头!”
不是软骨头的小郎君咬着牙,在心里把推他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嘴里还要说:“我怎么可能怕?不就是进去看看吗?我这就进去了!”
说完,他挺直了背,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来,仰着头,像一只马上要战斗公鸡,脚步坚定的走到了方方正正的房屋前。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了台阶。
这台阶倒是宽,但不难走,小郎君走到门前,还未来得及去看那两扇不知收到哪里去的门,就被门口的光景晃花了眼睛。
这门内灯光明亮,不知是用的什么照明,寻常屋内即便白日都总是昏暗,若想在房里看看书简,也都要染上豆灯,可这屋内不比外头暗,甚至更亮!
小郎君又看向自己脚下,这绝不是石板铺的地,光可鉴人,他从没见到过。
小郎君快要晕厥过去了,但好在是少年人,他慢慢稳住了心情,朝前走去。
“客人要看什么?”一名笑意盈盈的女子迎上来。
小郎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她的胳膊上,两条细胳膊苍白的厉害,他再去看脸,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对方脸上竟然有一道伤疤!
这伤疤让原本的清秀丽人变得可怖了起来。
冯玲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疤吓到了对方,但她还是笑着说:“客人放心,我不是歹人,我若是歹人,你哪里走得到这里?更何况外头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更不会对你做什么。”
小郎君连忙说:“我没怕!我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道疤吗?我也有!”
冯玲笑道:“倒不在脸上。”
小郎君脸红了红,他可不好意思说自己的疤在屁股上,还是小时候顽皮,叫自己亲爹拿竹条打得,打出了一道口子,愈合后也留了一道疤。
“郎君要看什么?”冯玲问,“是想要酒还是布料衣裳?又或是稀奇玩意?首饰配饰?”
小郎君有些讶异:“竟有这么多东西?我平日见的商铺,多是只卖一样。”
卖布的便只卖布,卖酒的就只卖酒,他还没见过这么多东西放一起卖的。
小郎君忍不住问:“你们这地板是什么铺的?我看着不像石头。”
冯玲解释道:“是瓷砖,就和陶器一样,都要经过烧制才行。”
小郎君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全是烧出来的?!我听他们烧陶器的说,一窑出来,大多都是坏的,能把这里全铺上,这是废了多少窑?”
“那你们的灯?”小郎君又问。
冯玲笑道:“郎君可还记得我们这是商铺?”
她轻声说:“郎君还是把疑问压在肚子里,不如把东西买回去,回去了自己想出答案来。”
小郎君还是想问,可无论他怎么问,这个姑娘也只在前方带路,并不回答。
终于,姑娘停下脚步,转头面对他说:“这一排都是酒水,你若不要,我再带你换个地方。”
小郎君倒是不爱酒,可家里人爱,他父母都是酒仙,顿顿都要喝。
他小声嘀咕道:“问什么都不答,真像个长了嘴的哑巴。”
冯玲笑着看他,小郎君被吓了一跳,立刻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