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岳临渊(33)
“臣明白。”司渊渟仍在地上跪着,语调平静得毫无异样。
走到司渊渟跟前,楚岳磊抬脚用脚尖勾住司渊渟的下巴令他抬起头面对自己,道:“朕听说,司爱卿今日发了怒,要将一个侍卫收作男宠。”
尽管抬起了头,司渊渟仍是半垂着眸,视线往下看着地砖,平直地答道:“是的,陛下。”
“不听话的东西,杀了便是,何必动怒,难不成司爱卿发的火其实是发给朕看的。”楚岳磊瞅着司渊渟那张即使神情漠然也依旧眉眼带媚的脸,心中实在是喜爱,他的后宫不乏美人,却没有一个的姿色能比得上司渊渟这张脸。
“臣不敢,臣能有今日,全仰仗陛下的圣恩。”司渊渟清楚感受到楚岳磊在他脸上流连的目光,这些年间,他时常都被楚岳磊这样看着,那是肆无忌惮又极为黏稠下流的眼神,他完全能想象得到,楚岳磊到底想对他做些什么。
“司爱卿还记得便好。”楚岳磊收回脚,却俯身用手扣住司渊渟的下巴,拇指搓着司渊渟秀气的嘴角,微笑道:“说起来,司爱卿也许久没有侍寝了,朕颇为想念司爱卿侍寝时的模样,司爱卿这么多年便是对着朕都不会笑,也就侍寝时裂了嘴角才会露出几分美人该有的脆弱感,既然司爱卿还记得朕赐予的圣恩,想必也记得朕是如何赏的恩泽。”
司渊渟双眸的眼睫毛几不可察地一颤,静默斯须方才答道:“臣,不敢忘。”
“极好,待此案了结,朕再召司爱卿入宫侍寝,也好让司爱卿恢复一下嘴上的功夫。”将司渊渟的嘴角搓红一片,楚岳磊眼中透出怪异的兴奋,“这人啊,就得时不时的好生调教一番,加深一下记忆,否则容易忘本。”
俯身磕头,司渊渟一如过去的无数次,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向楚岳磊叩首谢恩:“奴婢,谢陛下隆恩。”
永远也不能拒绝,当初他接下暗旨时,就知道往后将要面对什么。
皇权面前,他终究也不过是个低贱到连畜生都不如的太监。
回到东厂时,领命办事的侍卫递上了江晟写下的诉状书,并禀告:“督主,人已经送到暗室了。”
接过那份诉状书,司渊渟问道:“切干净了?”
“执刀师傅知道人是督主下令送去后,干净利落地就给动刀都切干净了,执刀师傅请督主放心,虽说全切致死率高,但这一时半会人是死不掉的,完全可以支撑到督主调教完。”侍卫说道,净身的执刀师傅已有几十年的经验,执刀次数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手法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更深知司渊渟要的是一个怎样的阉人。
“嗯。”司渊渟微颔首,一边走向去往暗室那条过道一边说道:“去审讯室盯着那林芷霏,她也是时候该招了。”
“是,督主。”侍卫小心翼翼地瞧着司渊渟自宫里回来后就极为冷峻的脸色,最后多说了一句:“督主,安亲王在审讯室里很安静,是否要……”
第24章 不敢置信
因林芷霏主动招供,早朝结束后林芷霏之兄,工部郎中林柏寒被请至东厂。
根据林芷霏的证词,礼部尚书方本和不仅数次打压江晟,更多次以她家人威胁她,甚至当着她家父的面,明言自己有能力令家兄林柏寒被罢职并落狱。她是因嫁入方家后仍数次遭遇暴力对待,才在尾随方知礼去云霓坊时,一时冲动将方知礼杀死。
林柏寒被请至东厂后,面对那份林芷霏亲手写下的供词,又在审讯室外看到被关了一日夜后憔悴不堪的林芷霏,没过多久便向司渊渟承认了林芷霏供词中所提到的胁迫一事。
“请督主明察,下官与家父当日受到方尚书的威胁,明知方知礼绝非良人也不得不让舍妹嫁入方家,本以为方尚书与那方知礼至少会看在名声与面子的份上善待舍妹,却不想那方知礼竟禽兽至此,以致酿成今日之大祸。”林柏寒拿着林芷霏写下的供词跪在司渊渟面前,面上是万分的痛心。
司渊渟大怒,却不是对林柏寒,他面色森然,语气阴郁地说道:“当真是好极了,区区一个礼部尚书,竟把手伸到了工部,在他方本和心中,还有无王法?!”
遂下令,将方本和带来东厂提审,并彻查方本和是如何与工部扯上关系。
就在东厂派出的侍卫分别前往礼部与方府的同时,一名身着纯白雅服的书生,出现在东厂大门外,高举手中锦盒。
乔装打扮成周楫模样一直守在东厂门外等候楚岳峙出来的卫云霄,在看到白衣书生出现的瞬间便怔愣当场,随后他便在难以言说的震惊中,呆滞地看着与自己同床共寝两年多的傅行云,站在台阶前,字句铿锵有力地高声说道:“草民皇甫良祯,状告现任工部尚书贪污行贿,令多地堤坝修缮工程偷工减料,以致这几年间洪灾之祸频发,多地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