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岳临渊(262)
这次宫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也看得出来楚慎独的不安,所以才更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知道那些往事,更不想让孩子因为那些亲生或非亲生的远近血缘关系就与自己生分,他由始至终都把楚慎独当做自己亲生子,在他心中,楚慎独的确就是他唯一的皇儿。
“圆圆也八岁了,其实该懂的他都知道,也许我们早些与他说清楚,比他自己日后胡思乱想的要强,你觉得呢?”司渊渟问道,他会这么考量,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现在在他怀里的楚岳峙,当初九岁生辰刚过就说要嫁他,这执念还有后来长大后的执行力,他实在很难说服自己,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能被随意欺骗。
皱起眉头,楚岳峙突然就不耐烦了,欺身将司渊渟压倒在榻上,咬一下他那不明显的喉结,说道:“你刚还说我累了好些天,现在还不让我好好歇息,你既然精神这么足,就来好好服侍一下朕,圆圆的教育问题等朕高兴了再说。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旁人,朕还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朕的夫君呢!”
一时不察被楚岳峙扑倒,司渊渟下意识抱住楚岳峙的窄腰,听楚岳峙说到后面一口一个“朕”就知道自家夫人这是要让人哄了,他自从过敏昏倒之后,这一个多月来一边对外做戏装病,另一边也的确是被楚岳峙按住调养。楚岳峙对他明知故犯的那一肚子火还没消呢,他可不得好好哄。
“是为夫的不是,这段时间委屈夫人了。”抱着楚岳峙翻身,司渊渟一手解开楚岳峙的腰封探进去,在楚岳峙那双桃花眼勾人的注视下,再次吻住了那微张的薄唇。
周楫在那前往养心殿的青砖道上找到王忠的时候,王忠还垂头丧气地在原地跪着。
这是极为漫长的一日,下朝时本就已是下午,再这么一来一去的折腾,天都黑了。
周楫领了二十大板,走路便有些一瘸一拐,待走到王忠身前的时候,他高大的身影将王忠整个都包住了。
骤然看到熟悉的武将官靴和银甲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王忠愣愣地抬头,半颗眼泪还在眼眶边挂着。
“起来,跟我回家了。”周楫是实打实地挨了打,这臀上也是真的疼,再看到王忠这哭肿了眼的样子,心下更烦了,口气难免就有些不好。
“……爷。”王忠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仰头看着周楫,“陛下,陛下说……”
“让你起来,你爷我为你领了二十板,正疼得厉害,你不赶紧起来扶着,还墨迹想让爷扶你起来么?”周楫一看王忠这样子就知道他定是又吓坏了,这小东西,胆子比猫还小。摇摇头,周楫弯腰伸手抓住王忠的手臂,直接把他提拎起来,放缓了声线说道:“陛下让我把你带回家。你啊,这胆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
王忠知道,周楫这是因自己遭的罪,鼻子一酸,本就哭肿的双眼又冒出眼泪来,他一头扎进周楫怀里,哭道:“小忠子跟爷回家,往后一定好好服侍爷,爷想要什么姿势,小忠子都会配合的!”
“……”本来该挺感动的,可这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周楫脸都黑了,颇有几分无语问苍天地拍着王忠单薄的背脊,破罐破摔道:“……行了,你别动不动就哭着说受不了就不错了。”
他是来带人回家的,可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小东西,也真是,罢了,总归是他自己喜欢的人,如今得了楚岳峙的恩准,以后总算也能好好过日子,不必再让这小东西遮遮掩掩担惊受怕了。
第146章 一箭双雕
昏暗的牢狱内,身着锦衣头发略有些散乱但也勉强维持着体面,因已被关了几日而面容憔悴的楚允汶靠坐在墙角,这是一间没有任何窗口完全不进光,只在牢房外点着两盏烛火,甚至连空气都有些沉闷的牢狱。
这几日里楚允汶没有吃过任何送进来的食物,只在实在熬不住时,才会将那一碗还算干净的清水喝掉。
因为长时间不见光,楚允汶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并不能算清到底过去了几日。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关在牢狱里,等待自己接下来唯一的命运。
牢狱里大部分时间都极为安静,当再有脚步声响起时,楚允汶也没有太大反应,他以为,是又有人来给他送吃的了。
也因此,当那把令他难忘的阴柔男声响起时,楚允汶几乎是刹那间就抬起了头,然后扑到了牢房的门栏前。
“臣听闻,庆王这几日,粒米未进,可是怕这食物有毒,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毒死?”司渊渟站在牢房门前,透过门栏看已经饿得手脚发软爬不起来的楚允汶,不带一丝情绪的神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极为冷酷,“庆王大可放心,臣杀人更偏好见血,对用毒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