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岳临渊(160)
“我答应过,不是吗?”司渊渟握住楚岳峙的手腕,提醒道:“你当年出征,是我促成的,你两次从带兵离开京城,我都站在城墙上目送你离开。”
“那时候你恨我!你可以坦然的为了百姓与国家,让我去实现理想,即便我死在战场上,你也不会为此而太痛,只会觉得我是死得其所。”楚岳峙想也不想地反驳,“而现在,我有多爱你,你比我楚岳峙的命更重要千百万倍!十个楚岳峙都比不上一个司渊渟!哪怕有一丝一毫失去你的可能我都无法忍受,你明白吗?!”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司渊渟手上用力,他拉下楚岳峙的手继而将人揽进怀里,眸色冷了下来,低声道:“你真的觉得,过去这些年,即使你死在战场上,我不会因此而痛苦?”
“我……”楚岳峙张口,他想说是,可看着司渊渟眼中的隐忍与冷意,忽然就不确定了。
司渊渟这么多年来,无论再恨都始终在护着他,若他真的死在战场上,司渊渟焉能不痛?
垂下眼,原本怒张的气焰瞬间弱了下来,楚岳峙有些痛苦地别开脸,道:“司渊渟,我办不到,我上过战场,知道那是一个怎样可怕的炼狱,知道人在那种环境下为了活下去会杀红眼,我没办法,哪怕是把我最信任的将士们交给你,我也不可能安心。而且你突然成为统帅,即便有我发话,沧渊军和其他军队的将士也不可能马上就服你。”
“楚七,我知道你总在害怕会失去我,害怕我依旧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更害怕我会在完成所有未竟之志后,便彻底对这世间没有留恋。”落下一吻在楚岳峙泛红的眼角,司渊渟道:“可我在好起来了,有你在,我便舍不得离开。更何况,你用了这共生蛊药,我若是死去你也无法独活,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任何事。”
楚岳峙闭上眼,抬手掩面挡住自己的狼狈,却又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知道了我对你用蛊药,还一声不吭地装作不知?”
司渊渟不让他把脸遮住,又再把他的手拉下,要他看着自己,道:“我没有装作不知,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肯说出来。与你共生,携手白头,是我余生心之所愿。”
湿泪蓄满眼眶落下,楚岳峙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争不过司渊渟:“司九,‘渡君’渡的不是你,是我,你知道吗?”
他的爱终究也是自私的,只想要司渊渟能在他身边好好的活着,因为即便没有‘渡君’,这世间若没了司渊渟,楚岳峙也注定无法独活。
低头吻去楚岳峙脸颊上的泪,司渊渟吻上他颤抖的唇,道:“我知道。”
黑色绣金丝与金龙的常服被褪下掉落到地上,纯白的衣袍随之落下覆盖其上,御案上的奏折与军报被扫落,登上了至尊之位的君王被压在御案上任由所爱之人予取予求,偶尔有泪水滑落脸颊也总会在下一瞬被吻去。
身体因被掠夺与占有而颤栗,楚岳峙偏过头,看到了他们十指紧紧相扣的手,他抬起另一条手臂去搂住司渊渟的颈脖,司渊渟便俯身吻他的侧脸,最后在他耳边低语:“楚七,你让我去吧,我保证,一定会平安归来。”
闭上眼,楚岳峙猛然间被司渊渟送上了巅峰,泪水涌出淌满脸颊,他仰首溢出一声无助的喘息,终究还是答应了司渊渟:“既是你心中的未竟之志,那你便去吧。”
第96章 带兵出征
王忠被叫进御书房的时候,司渊渟正坐在御座上,楚岳峙坐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怀里,肩上披着自己的黑色常服外袍。
司渊渟垂眼凝视欢爱过后便累得在他怀里睡过去的楚岳峙,用手掩住他的耳朵,对王忠道:“陛下乏了,让外面的人先行退下,本公子要带陛下去御池泡浴,之后再摆驾撷芳殿。”
王忠低着头应声又低着头退出御书房,整个过程是万万不敢抬头看两个主子。他知道,司渊渟虽不再是掌印太监一时身份未明,可这地位却是比从前要更高上许多,司渊渟的话甚至比从前更有分量。而司竹溪被接入宫后,司渊渟不时都会去看她,楚岳峙也下旨司竹溪乃中宫之主,若敢怠慢绝不轻饶。三个主子的关系复杂,但他也不需要去弄明白,皇室秘辛绝非他能去议论探究的,他只要知道三个都是他的主子便足矣。
楚岳峙是真的难过,睡着了都还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司渊渟替他整理了一下穿回衣袍后抱他出御书房。
王忠是个聪明的人,早在傅行云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先把几个小太监遣退,值守的侍卫在他得到司渊渟的吩咐后也都被他暂时遣开去别处巡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