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以泽的样子很狼狈，本来他就昏睡了很久，看起来面黄肌瘦，现在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和顾眠最初见到他的模样完全不同。

雷以泽喘着气，抬起头，凶狠的目光在看到来人是封铭的瞬间缓和下来，准备再度举起的魔杖也放了下来。

封铭走进屋内，顾眠紧随其后，也没有太过在意雷以泽，而是在屋子里找起了另外一个人——

飞回来的蜻蜓告诉她，雷以泽和一个女孩在一起。

顾眠猜测这个女孩就是曾经通过剪影攻击封见觉和她，还操纵雷以泽给顾眠下药的廖可可。

那么问题来了，雷以泽为什么会和曾经囚禁伤害过自己的廖可可在一起？

简陋的单间里家具也很少，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能躲人的地方实在不多。

顾眠迈开步子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果然看到了躲在其中的廖可可

廖可可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她蜷缩在衣柜的角落里，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只是她的身上有很多绷带，绷带下隐隐有血迹浮现。

顾眠找到廖可可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衣柜门关上，离这么近，万一被廖可可剪影了呢？

封铭也是这么想的，在顾眠关上衣柜门的瞬间，他就把顾眠拉到了身边，让她离衣柜和衣柜里那货远一点。

然后才去拉起雷以泽，对他说：“解释一下？”

所有人都觉得雷以泽是受害者，因为被操纵才会对学生下药，还被人囚禁伤害，陷入昏迷，可为什么雷以泽会在醒来后失踪，并和曾经囚禁伤害过自己的人在一起？

雷以泽看着好友和他的学生就这么坐到了房间内唯一干净的床上，一副排排坐听他说的模样，心里觉得莫名的怪异。

“你们... ...不是来带我回去的吗？”雷以泽问。

封铭：“我们总要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廖可可虽然被抓，可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廖可可究竟是为什么要对封见觉和顾眠出手，也不知道廖可可为什么要和地下组织的人联手给顾眠下药，弄清顾眠究竟是天生魔物还是改造魔物。

雷以泽靠着阳台门，告诉他们：“廖可可也是□□控的。”

“你确定？”

雷以泽点头，面容严肃，为了保证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他甚至使用了契约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光线昏暗的屋子，在雷以泽的脖子上，出现了诡异而又鲜艳的红色图腾，图腾一点点在雷以泽身上蔓延开来，很快就占据了雷以泽的左边肩膀与手臂。

顾眠知道雷以泽现在使用的是什么契约——因为余艺也曾经用过，用这个契约向全大陆证明了自己所说的不是谎言，也用这个契约，彻底改变了她的未来——心血誓言。

在心血誓言的加持下，雷以泽说的每一句话都带上了魔力，以保证他所说的都是实话，他说：“我保证，廖可可绝不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傀儡师。在我被廖可可囚禁的时候，我发现廖可可经常表现的不像是一个人。她会像个疯子一样的折磨我，也会在我晕过去之后替我处理伤口。”

雷以泽语速很快，就像是害怕被打断一般，交代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有一次我被痛醒，发现她蹲在墙角哭，还在求谁放过她，之后她的手臂就被划开了，然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面无表情地擦干眼泪，继续折磨我。”

顾眠猜测：“双重人格？”

“不是。”雷以泽否定：“手臂的伤口就像是被人隔空割伤了一样，而且，廖可可没有影子。”雷以泽说：“她也被人剪影了。”

顾眠曾和封见觉说过，剪影的效果取决于傀儡师的实力强弱，弱小的傀儡师剪出来的影子徒有其形；稍强一些的，剪下来的影子能拥有和影子主人同样的实力；强大的傀儡师能通过剪下的影子来操控影子的主人；还有最可怕的那种傀儡师，他们能在剪影后通过伤害影子，来伤害影子的主人。

之前封见觉和顾眠遇到的傀儡师都只能剪出和影子主人实力相当的影子，之后雷以泽遇到了能通过剪影控制自己的傀儡师。

现在雷以泽告诉他们，能通过剪影操纵人的傀儡师——廖可可其实也是被人剪影操控了，而且那个傀儡师还能通过影子伤害廖可可，甚至操控廖可可去剪别人的影子。

——这答案可真刺激。

顾眠捏了捏鼻梁。

“那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封铭看向衣柜。

雷以泽走向衣柜，再度打开了衣柜的门，原本在衣柜里蜷缩着的廖可可已经睁开了眼睛。

顾眠曾在监控里看过廖可可，监控里的廖可可就算穿着校服，过分规矩地把短发都扎了起来，也还是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反骨气质，天生就和那群单纯无害的高中生格格不入，仿佛下一秒就能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把身边无辜的学生都给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