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的就不止顾昀寒。
还有顾昀寒身侧的陆都统女儿,陆容娇。
陆容娇没见过孟云卿,但沈妍却是见过的,沈妍不是侯府二房的庶女吗?
怎么也在这桌上坐着?
“怎么回事?”陆容娇眼神就有些怪异得看向顾昀寒,顾昀寒适时端起茶盏,没有说话,身后的子枝就朝陆容娇轻声道:“沈三小姐身边的就是侯府的表姑娘。”
这就是那个孟云卿?
方才闲聚的时候陆容娇就听过,听说侯府的这位表姑娘很有心机,才来京中不久,就讨好了平阳王妃和将军夫人想攀高枝。将军夫人就算了,本就是侯夫人相熟,许是客套时她顺杆子往上爬的。
可平阳王妃到京中后就少有出府,时常在京中幽居,她倒是有些手段攀附上了。
谁不知晓平阳王是朝中的香饽饽,但异姓亲王,说好听了在朝中得势,说难听些,也不知何时就会触怒殿上的逆鳞,这高枝可不是这般好攀附得,这表姑娘倒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再加上听闻孟云卿的出身不好,陆容娇对她本就有些偏见,眼下见她一个表姑娘的身份,堂而皇之坐在这桌里,更觉是个不懂规矩的主儿。再细下打量她的面容一番,资质平平,妆容打扮又素,衣裳也老气了些,不像个聪明入流的姑娘,就不知道这孟姑娘哪里来的自信。
再看孟云卿,眼神里就有些轻蔑。
再加上子枝在一侧道,“定安侯府也是,就算同将军夫人再相熟,也不应将表姑娘和几个庶出姑娘的位置安在这桌,多难为情呢!”
陆容娇也觉得是。
顾昀寒将好放下茶杯,轻声训道:“多事,管好你的嘴。”
子枝就不说话了。
陆容娇不乐意,“我看子枝丫头也没说错,你训人家做什么?”
顾昀寒也不接话,好似没听到一般。
陆容娇的身旁又是刑部尚书,御史台和吏部尚书家的女儿。
子枝离得近,方才子枝说的话她们都是听得见的。加上先前就同顾昀寒她们一处在花园中,侯府的这位表姑娘早就听说过了,虽然觉得传言不可信,听听便是,但在这桌见到孟云卿,都觉传闻怕是坐实了。
正好沈楠和沈瑜两姐妹也来了堂中,方才跑远了去玩,也不知道提前开席了,丫鬟寻了好久才找到她二人,众目睽睽下就穿过堂中到了沈琳这一桌,堂中许多夫人和姑娘们都见到了。
人群中就有窃窃私语声。
沈琳看了看对面几人,眼中正好有揶揄,不想被沈琳见到。
沈琳是定安侯的嫡女,在京中素来强势,这几人都是有些怕沈琳的,便敛了眼色不和她冲突。
沈瑜和沈楠也悄悄坐下,两个丫头也没想到位置安排在这里,又惊又喜,但见到对面几位小姐看过来的目光不太友善,又都纷纷低头,不敢出声。
“沈琳,怎么也不介绍下这几位姑娘?都不曾见过。”陆容娇笑盈盈开口,就等着沈琳应声。
孟云卿便罢了,她哪里不曾见过沈妍,沈楠和沈瑜,是故意难堪罢了。
一旁的几个姑娘就跟着掩袖笑起来。
沈陶颦了颦眉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府里如何不喜欢沈妍,在外面却是自家姐妹,无论如何都要维护侯府颜面的。沈陶就要开口,沈琳踢了她一脚,示意她不要出声。
沈陶也是有眼色的。
沈琳给了暗示,她就从善如流,顺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旁若无事一般。
沈琳就也笑眯眯开口,“嗯,云卿妹妹容娇是没见过的,怎么我们侯府的其他妹妹容娇没有见过?”
她也不着急反驳。
见沈琳上钩,陆容娇轻咳两声,笑道,“平日里和姐妹们走动的大都是各府的嫡出小姐,其余的哪里认得完呀,我眼拙,没认出是侯府的几位庶出姑娘,这也是的,我哪里想的有旁的姑娘坐我们这桌,一时糊涂了,还以为侯府什么时候又出了几位嫡姑娘呢!”
言罢,身侧几个小姐也跟着笑起来,应声附和的也有。
“这可不是!不怪陆姐姐,我也没认出来。”
“我是认出来了,还当真不敢认呢!”
“啧啧,你们也真是,平日里见得少也就罢了,这么一说,多让侯府的几位妹妹们尴尬呀。”
顾昀寒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饮茶。
子枝就和这几位身后的丫鬟对视一眼,会意一笑。
这话便算说得极其难听了,沈陶捏了捏杯子,快要忍不住,又想起母亲出门前的叮嘱,便耐下性子来。再加上方才沈琳踢的这脚,应当是有后手的,她只是有些憋得慌罢了。
只能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莫不发作。
心里郁闷之时,就听沈琳开口,还是笑容自若,丝毫没有受先前几人的影响,慢悠悠道:“将军夫人寿辰,邀请的都是亲近世家的后辈,侯府里的姐妹们都受邀来了。我还纳闷呢,怎么陆家就来了容娇一人呀,后来想想,容娇的妹妹们要是都来了,怕是光这一桌都坐不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