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何姨娘是沈楠的生母。
眼下,就伸手将沈楠牵到身边:“我当时一直同六小姐在一起的,刘小姐,快给侯爷说,我们当时有没有见到表姑娘?”
沈楠其实根本记不住,但见自己姨娘哭得这么委屈,爹爹又横眉冷对看着夫人,明显是不想让三房的人参与其中,沈楠便摇头:“没有的,我一直同姨娘在一处,没有留意到。”
何姨娘心中才舒了口气。
沈万安狠狠瞪向三夫人:“听到没有!话不是随便说的。”
三夫人心中万般委屈,却又不敢再说话,只得低着头,红着眼。
沈修进心中紧张得不得了,但似乎一直没有人问起过他,他也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没有人问起他来更好!
他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口水。
“修进……”忽然,定安侯唤他。
他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敛了心神上前:“大伯父。”
“三房最后一个进密道的是谁?”定安侯问的事他。
他心中一紧,定安侯怎么会忽然问他,难道是对他起了怀疑?
佯装镇定思索了一下,而后无果般摇头:“当时苑内太混乱,刘辉让我们赶紧入密道,他要封锁养心苑,我们都只顾着往密道里跑,头都不敢回,不知道谁是最后一个。密道里岔路口又多,大家汇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最后一个进密道的。”
他说的一半真,一般假。
但密道里多岔路口,除非有特别留意,否则不会知道谁是最后一个进密道的,所以他才敢如此说。
定安侯沉默半晌,才吩咐道:“今日到这里,散了吧。近日京中不安稳,都尽量不要外出。”
厅中应是。
没有特别留他问话了,沈修进长舒一口气。
而待得众人都离开,定安侯才向屏风后道:“出来吧。”
宋景城才从屏风后走出来:“侯爷。”
(第三更马迹)
“怎么看?”定安侯问。
宋景城看了看他,沉声道:“养心苑内有密道,外有刘辉等人看着,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不会出纰漏。”
定安侯点头:“几月前宣平侯给我送信,问是否方便带云卿回京,京中局势混乱,我回绝了。但是云卿还是回来了,因为宣平侯收到的信是可以回来。给宣平侯府的消息,只有侯府内的人有机会调包。我一直让修文在查,还没有查出结果,宫中昨日就生了变故。有人确实一开始就冲着云卿来的,也一定处心积虑了很久,不容易查到蛛丝马迹。三皇子的余党太子在查,太子那头,你去探探口风。”
宋景城拱手:“学生知道了。”
离开侯府,宋景城便一言不发。
他确实没想到孟云卿会回燕韩京中,还是在这种局势混乱的时候。
但听闻她一直安稳呆在侯府内,没有外出,他才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平帝,太子,还是三皇子,定安侯府内应当都是最安全的,而那时定安侯也没有同他说起过信笺被调包的事情。
他听说她已经同段旻轩成了亲,当时就楞了许久。
尽管知晓这一天始终会来。
她有了身孕了。
宋景城缄默良久。
前一世的时候,他请过不止一个大夫来看过,大夫都摇头。问她是否落过水,或在冷水里浸泡过很久?她身子寒气很重,可能无法受孕了。
他知道她心中一直期盼,就请看过的大夫代为保密。
从清平逃出来的那年,他们坐的那条客船在江里翻船。
当时天寒地冻,孟云卿又不会水,他托着她,虽然没有沉下去,却在水里冷透,吃了不少苦头。她后来大病一场,好些时候才退了烧。却从那以后落下了病根,怕冷水,到了冬天,手脚都透心凉。
就是那个时候的事。
他们成亲六年,他知晓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却不敢告诉她实情。
那时他在京中,搅进顾家那趟混水。
顾昀寒怀了身孕,要掩人耳目,顾长宁就看重了他。
顾长宁一直说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有他的用处,顾长宁就一路提携。
他在顾家几年,不可能觉察不了顾家的猫腻。
顾家面上是太子的人,实则同齐王有染。他甚至猜测过顾昀寒肚子里的孩子是齐王的骨肉,只是碍于齐王妃(沈陶)和定安侯府的关系,一直隐藏得很深。
当时京中的局势不如眼下混乱,很早之前三皇子就已经出局,剩下了太子和齐王势均力敌。
而那时平帝大权在握,并不偏颇其中一个。
最后皇位会落在谁头上,都是未知数。
而这一世,三皇子和太子一直斗到了这个时候,平帝对太子和三皇子都不信任,却偏向一直韬光养晦的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