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深以为然。
……
等第二场考试的时间过去大半,孟云卿才见侯府的车夫急匆匆往茶铺这头跑来。
马车是停在书院门口的,车夫知道她和音歌二人在茶铺这里。但第二场的考试还没有结束,许卿和也还没有出来,车夫往这里来做什么?
音歌很有眼色,远远得迎了上去。
孟云卿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见音歌听完车夫说完整个人都僵住,脸色都徒然变白,愣愣转过来看向孟云卿。
音歌并非心中没有准数的人,定是出什么事情。
孟云卿当即起身向他二人走去,音歌也迎了上来,蛾眉紧蹙,神色又几分慌张。
“怎么了?”孟云卿心中微沉,莫不是……许卿和那小鬼做什么被逮住了?
白芷书院作弊被逮住是大事!
终身记名,永远不得参加考试,便是朝廷都压不住。
她偷偷捏了把汗。
又想着许卿和素来不是这样性子的人,心中矛盾得很。
“姑娘,老爷子出事了。”音歌面有难色。
“什么?”孟云卿大骇。
……
回程路上,孟云卿一言不发,段岩也不敢开口。
先前来白芷书院的马车留给许卿和了,等他考完试车夫会直接送他回侯府。
孟云卿和音歌则上了段岩的马车。
段岩说,爷爷没有去赛马场,而是同徐大统领去了丘山狩猎。
结果狩猎途中遇上了猛虎。
遇虎是狩猎中的大忌,却也是狩猎时最刺激的意外收获。
爷爷和徐都统两人谁都不想让谁,结果在争夺过程中,马受惊,老爷子失手,从马上摔下来,滚下了山坡,还撞到了头,一侧还有猛虎,险象环生。等送回侯府来的时候,爷爷断了条腿,头骨受了撞击,身上的淤青和伤痕更是不必说,眼下还躺在侯府昏迷不醒。
段旻轩让段岩来白芷书院寻她,让她赶回侯府。
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出。
孟云卿攥紧了衣袖,也不知道爷爷现在如何。
想起去年太医院的齐大人来看给爷爷看病时,分明说过爷爷年事高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最怕一些小病小痛本身无大碍,却引得身上经年的老旧伤势复发。
爷爷这身子骨经不起几次折腾。
年事高了,就最怕伤筋动骨。
爷爷从山坡上摔了下来,断了条腿,还撞到头,还未醒……
孟云卿心中就似缀了块沉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
等到侯府,马车没有停下,径直驶入了侯府中,在忠孝居门口才停下。
平日里爷爷喜静,忠孝居里伺候的人不多。今日还未下马车,音歌掀起帘栊,就见到忠孝居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脸色都很凝重,见了孟云卿也只敢悄声招呼,不敢话多。
“小姐可算回来了。”
是往常在老爷子忠孝居里跑腿的小厮,庄羽。似是特意在苑外候着她的,见到她就上前招呼,要领她去苑内。
孟云卿一面跟着他去苑中,一面问道:“爷爷怎么样了?”
庄羽道:“太医院来了一堆大夫诊治,老侯爷方才醒了,就是右腿摔断了,在喊疼,脑袋上还裹着纱布。”
孟云卿又问:“侯爷呢?”
庄羽又道:“侯爷一直在老侯爷身边伺候,也跟太医院的各位大人们询问过了,惦记着小姐该是要回府了,让小的先来苑外候着,怕小姐着急,让小的这一路先来给小姐说声,待会儿到了内屋,小姐心中也好有个数,老侯爷从前就怕君和小姐哭,小姐千万忍住。”
是段旻轩让庄羽来的。
孟云卿颔首:“我知晓了。”
等入了忠孝居内,还能见到不少太医院的人,有些孟云卿认识,有些不认识。
除了太医院的,还有不少京中的权贵,孟云卿随老爷子和段旻轩入宫时见过。爷爷坠马摔伤,当是伤得很重,这节骨眼上,朝中不少人都来了。
孟云卿简单问候,心却飞到了内屋爷爷那端。好在苑中都知晓孟云卿的心境,也没有多留。孟云卿再往内,就见到福伯,福伯也在招呼来人,见到她便上前:“小姐回来了。”
“福伯。”声音虽然平稳,却听得出是强装的镇定。
“外面人多,老奴就不随小姐进去了。老侯爷方才醒了,念着小姐,小姐进去陪陪吧。”段旻轩在内屋,她也要进去,福伯留在苑中招呼倒是合情理。
“辛苦福伯了。”孟云卿道声谢,将好屋内有丫鬟端了水出来,形色匆匆,见到她问了声好,她便顺道入了屋内。
屋内人不少,外阁间足足有十余人,都是太医院的圣手,却不见齐大人。齐大人当是在内屋里,同爷爷和段旻轩一处。孟云卿简单点了点头,几位圣手也点头致意,而后又开始讨论要如何用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