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看了其实羡慕。
看了将军夫人和谢宝然,她也会想起过世的娘亲,若是娘亲还在……
所以,她也愿意去将军府玩。
她去将军府,段旻轩也不拦。
虽然定安侯府同将军府隔得远,段旻轩晨间又要去早朝,孟云卿需得自己去将军府。但晌午过后,他从朝中回来,就会去将军府,同将军夫人和谢宝然一道说说话,然后接她回府。
入宫日子在即,到宫中拜谒有好些规矩,府里有子桂和汀兰提点孟云卿,这也是他当初向容觐要两个人到府中的缘由。
容觐给他的子桂和汀兰两个丫鬟,都是太子妃调教过的,深谙宫中礼仪喜好,不会有错。
再等入了宫,虽然宫宴时候孟云卿会同他一处落座,但宫宴前,女眷们都会先到后宫请安,宣平侯府没有旁的女眷,只有孟云卿一人。他正好将孟云卿托付给将军夫人和谢宝然照顾。
将军夫人自然应承下来。
有将军夫人在,段旻轩便不多担心了。
……
入宫的日子日渐临近,孟云卿的礼节也学得差不多了。
过往在定安侯府,虽然她不用进宫拜谒,但侯夫人心细,也请人教过她以备不时之需。只是燕韩和苍月民风有所差别,宫中的礼节也大相径庭,孟云卿也学得认真。
等到七月初一,意来坊和碧芙苑的掌柜再来了一次。
几套礼服和首饰都重新修改过,这次再穿上,就连音歌和娉婷看了都觉得大方得体,又合身。
也不需要再做修改了。
子桂和汀兰就将做好衣裳去清洗,还要晒一晒。首饰和配饰等,便交由音歌和娉婷收好。
君上的寿辰是七月初九,一到七月,日子就似过得更快了。
段旻轩来看她,也见她时常在拿着书卷出神。
“想什么?”他笑呵呵问。
“就是不知道想什么,才出神……”她也如实应他。
她从未入宫过,心里忐忑是其一。
段旻轩说,等七月初九入宫,君上就会赐婚,她和段旻轩的婚事就会定下来。
赐婚,就等于定亲了。
她总觉得有些恍惚。
怕不真实,又怕太过真实。
她时常想起前一世,那时也是欢欢喜喜,却不知往后之事。她也明知不应当这么想,便总忍不住出神。日日便都拿着书卷装模作样,心中却似开了口的闷葫芦一般,呼呼灌着风,其实半分留不住,空捞捞的。
“燕韩国中是如何定亲的?”段旻轩问。他看得出来,入宫的日子越近,她越是担心。在他看来,赐婚就是最稳妥的定亲,而在她看来或许不是。
他是想让她宽心。
她有些怔,喃喃道:“许是家中互送聘礼和彩礼,许是两人互赠定情信物罢……”
她其实也没有准念。
燕韩和苍月离得远,聘礼和彩礼只怕要等到赐婚之后了,段旻轩牵起她的手,温和道:“那,我们先互赠定情信物?”
孟云卿笑了笑,才晓他怕是会错了意。
正欲开口,又听他道:“剑穗子,香囊你都送过了,再做一个荷包给我?”
他眼里有笑意,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她怔了怔,轻声应好。
他便揽了她在怀中,继续道:“剑穗子,香囊,荷包都齐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定情信物了。”
不知为何,她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你的呢?”
他的?
段旻轩颔首,贴近她额间:“本想成亲的时候送你的,当成定情信物也好。”
说的神神秘秘,“是什么?”她还是好奇开口。
他就笑:“等你送我荷包时再说。”
……
于是临近宫前的几日,孟云卿又开始绣荷包了。
娉婷倒是惊奇,好端端得,姑娘怎么又做起荷包来了?
音歌就笑,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什么?娉婷确实不知。
小茶就贴近娉婷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娉婷才大惊,姑娘,是真的吗?
孟云卿一脸尴尬,应是也不是,应不是也不是,只能默默把弄着丝线当作默认了。
娉婷还是一脸懵,音歌和小茶才将她拎出了外阁间,三人一顿悄声说话。
孟云卿还偏偏能听得见,又装作没有听见。
打开针线盒,从挑好的料子里再选中了一个,当是和段旻轩最长穿的衣裳颜色相配,等要真正动手的时候,又踟蹰起来。早前的剑穗子是娉婷误送的,那个香囊是教沈琳的时候顺道做的,眼下,要当真给他做一个荷包,却不知从何下手了。
这个荷包便绣了又拆,拆了又绣,费了不少料子。
足足绣了四五日,才绣出一个满意的。
也由得这几日心思都在荷包上,倒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恍惚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