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们去的晚,都没什么人了。
孟云卿三人用完饭,便各自散了。
今日下午都提心吊胆,好容易缓了缓,明日还要早起拜佛,就纷纷散了。
沈琳惦记着世子夫人那头,就同思凡再去了一趟。
孟云卿和音歌先回了厢房。
厢房里有清淡的檀香味道,厢房中间挂着巨大的“禅”字,还配好了经书和茶具可以打发时间。
音歌先整理好了床铺,“姑娘要先睡吗?”
孟云卿摇头,“等等二姐姐吧。”
音歌道好,孟云卿就沏了壶茶,翻了翻经书看了些许时刻。
沈琳还未回来,她微微有些困意。
“姑娘,小眯一会儿吧。”音歌给她披了件披风,怕她着凉,厢房里虽有炭火,可寒山寺里毕竟比不得侯府,又是冬日里,她怕孟云卿着凉。
“不打紧。”孟云卿反倒是精神了些,似是想到了何时,又唤了音歌一声。
音歌应声回头。
孟云卿迟疑了片刻,还是轻声道,“你去问问看,宋景城在哪间厢房。”
宋先生?
音歌虽是疑惑,还是照办。宋先生早前是姑娘的授课先生,姑娘去看看也是应当的,音歌就没有多想。
孟云卿就看了看烛台里的火苗出神。
……
等到音歌折回,沈琳还没有回来。
孟云卿便拿了披风披上,同音歌一道往外走。
宋景城的厢房在稍远的地方,若不是音歌领路,寒山寺里的曲折她还不知要寻到什么时候。
门口没有小厮照看,厢房里的灯火却是亮的。
孟云卿看了眼,音歌便上前敲门,小厮来开门,见到孟云卿就有些意外,“表姑娘?”
他声音很小,当是怕吵醒宋景城。
先前就听说宋景城服了缘会大师开的方子,睡了。
音歌就也小声道,“宋先生以前是姑娘的先生,姑娘来看看。”
小厮恍然大悟,让出一条路来,“表姑娘。”
孟云卿点头,就跟着他踏入了屋内。
外面风大,吹得屋内灯火摇曳,音歌进来后就关了房门。
“人怎样了?”孟云卿好似随意问起。
“服了药睡下了,侯爷吩咐了好生照看,缘会大师说醒了便无大碍,只是似乎有些失忆了,要过些时候看看。”
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孟云卿颔首。
小厮便退到了一旁。
孟云卿是女眷,男女有别,即使探病也不宜太近,就隔着灯火远远看他。
他头上包着纱布,昏昏沉沉躺着。
唇间的气息缓慢,更像是熟睡过去了一般。
“你可是要断我前程?”
“你的前程与我何干?”
……
“你的字是谁教的?”
“有什么关系吗?”
……
“孟姑娘似是对我有敌意,我自认并没有得罪过孟姑娘?”
“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个人。”
……
孟云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了许久,才转身唤了音歌离开。
小厮送到屋门口,她又驻足,轻声道,“加些炭吧,凉了。”
小厮楞楞道好。
音歌便扶孟云卿出了屋,小厮也正好去找负责厢房的小沙尼讨些炭火回来添加。
他是觉得屋内暖和了,表姑娘说凉,他也没有多想。
这头炭火才加上,床榻上宋景城便醒了。
“宋先生醒了?可要喝水?”他是救小公子才受伤的,小厮照顾得尽心。
宋景城道句多谢。
等小厮喂他喝完水,他又忽然开口,“方才来看我的人是……”
小厮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还有印象的。
他从前是表姑娘的授课先生,眼下怕是也记不住了。
小厮就耐心道,“方才的是咱们侯府的表姑娘,宋先生还给她当过授课先生呢。”
“姓什么?”他问。
“醒孟啊,先生可能记不得了,表姑娘叫孟云卿,是咱们老夫人的外孙女,早前住在珙县,是去年才接回侯府来住的。”
孟云卿……
宋景城就不再开口了。
再说音歌扶了孟云卿往厢房走。
只是冬日里,地上结了冰,不敢走太快,怕滑到。
厢房里回廊多,灯火也算不得明亮,也看不清孟云卿的眼色。
音歌问道,“姑娘饿不饿?”
晚膳时见她没用太多。
姑娘平日里吃得不少,眼下是寒山寺,又都是素食,她没吃多少,音歌担心她夜里饿着难受。
谁想孟云卿摇头,不饿。
音歌也不多问了,想着明日还要早起礼佛,晚些等姑娘回屋睡了,她再去找小沙尼要些吃食备着,总比姑娘夜里醒来饿得难受好。
各有所思,很快便到了住的厢房不远处。
两人都没有留意,就听身后有人在唤,“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