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就点头,“告诉外祖母一声,我换身衣裳就去。”
小丫鬟应声跑开。
已经是傍晚了,她也不多耽误,唤了音歌打盆水来洗洗脸,然后赶着往养心苑那头去。
音歌才取了水来,西院那头也来人了。
孟云卿才想起,送段旻轩去了平阳王府还为同世子和世子夫人说一声,西院怕是以为她同段旻轩一处,来问问的,倒是她疏忽了。
音歌就同西院的丫鬟道,“宣平侯今日去了平阳王府,今晚怕是不回来了。”
孟云卿记得入江客船上,有人喝醉了,一直躺到黄昏过后才起来,今日喝了那么大一坛子,只怕明日都不会出现了。
西院的丫鬟就道好。
由得这串小插曲,孟云卿也穿戴整齐了,便出门往养心苑去。
听雪苑到养心苑就有些距离,不像西暖阁那般近。
地上有厚厚的白雪,踩在上面吱吱作响,孟云卿不敢走太快。
音歌和娉婷跟在她身后看着,看她滑到。
孟云卿似是想起什么,忽然驻足,吓了音歌和娉婷一跳。
“娉婷,那日让你取来的锦盒里可还装了什么?”孟云卿严肃问。
你送的东西,我很喜欢。
守岁时,段旻轩同她提起的,当时西暖阁的苑里只有他们二人,段旻轩的话不像有假,加上这两日他的举动实在怪异得很,孟云卿想了许久。
她送他东西?自然没有。
唯一还过的,还是那枚白玉雕的荷花簪子,还是就着锦盒一起还的。
她当时并未打开。
锦盒是娉婷收起来的,莫非锦盒里放了什么东西?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条。
娉婷懵懵摇头,“没有呀,那日姑娘让取的锦盒,是早前收起来的,当时姑娘还说,一起收起好了。”
一起收起来?
孟云卿拢眉。
娉婷似是也突然想起了漏了什么。
和什么一起收起来的?孟云卿追问。
娉婷也急了,只是脑子糊糊的,一时想不起来。
音歌似是听出了眉目,如履薄冰道,“不是姑娘前些日子做的剑穗子吧?”
剑穗子?
娉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剑穗子,就是剑穗子。”
孟云卿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娉婷也才反应过来,脸色便都绿了。
姑娘家送人剑穗子是什么意思,还能不知晓?
可这剑穗子是姑娘做给卫公子的呀!
音歌也懵住了。
这么说,那两个剑穗子是到了宣平侯手中?!
孟云卿也只能想到五雷轰顶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难怪守岁时候,他会一脸笑意,还会解下大麾,亲上她的额头。
难怪昨日在玉兰轩见到卫同瑞,明明没有酒量还要非要同对方饮酒。
原来是……
孟云卿头疼了。
“姑娘……这……怎么办呢……”娉婷慌了。
阖府上下都知晓侯夫人在和将军夫人谈姑娘的婚事,将军府又是好人家,这节骨眼儿上她出了这样的错,若是……
娉婷不敢想。
音歌也是急的。
孟云卿敛了敛眸,低声道,“剑穗子的事情,不要同任何人说起,你们两个记得。”
娉婷和音歌都点头。
“先去养心苑,晚些时候再说。”
这一路,便都各怀心思,缄口不言。
等到养心苑,听到苑中不时有笑声传来。
这声音一听便是二夫人的。
翠竹本是来苑中迎她,就道,“老祖宗让表姑娘过来用饭,结果二夫人那头也来了。”
还领了沈陶和沈妍一道。
二房有喜事,这喜事若不是落在二舅舅头上,就是二房的四个兄弟姊妹头上。
二舅舅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什么值得让宫中注意的。
二房的喜事,不是沈修明和沈陶兄妹的,就是沈修武和沈妍兄妹的。
沈修武和沈妍又不是二夫人亲生的,二夫人这头能如此欢喜,应当是同沈修明或沈陶有关。
孟云卿就问,“那外祖母可是有事要同二舅母谈?我先回听雪苑?”
翠竹就笑,“要谈也是好事呢,老祖宗特意让奴婢来迎表姑娘。”
孟云卿就点头。
迎着笑声入了养心苑内屋,翠竹就替她收下披风,二夫人应当说到高兴时候,见了她进屋,就笑容款款道,“云卿也来了。”
孟云卿受宠若惊。
前些时候,听说因为卫家的事情,二夫人和侯夫人闹得有些僵。
卫家的事又同她有关,二夫人看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孟云卿能避过就避过,好在外祖母和大舅母也是明事理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二夫人偶有的冷嘲热讽,让她有些下不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