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看了眼天色,并不想在这里磨叽太久,所以在历文泽正要开口的时候她使了个眼色让那两个小厮抬着他迅速走了,只有那凄厉的咒骂声还能隐约听到。她低头看着十分无助的乔思秋,对方就是有让别人觉得全世界都欺负她,和她过不去的本事。
勾起红唇,陶桃眼神微冷:“你这是依旧想留在这里?”
历文泽不在,少女做这幅姿态又给谁看,为了不被陶桃扔在这里,她也只能捏着鼻子攀上了小厮的后背。
等到陶桃回到大门处的时候,外面三辆马车和五辆拉着箱笼的硬板车都已经准备好了。此时历文泽正在属于他的那辆马车旁边等着乔思秋的到来。
翟姨娘抱着孩子坐在马车上向外看了一眼没吱声,巧青也是垂着脸当没看到,唯独许姨娘走到陶桃身边:“夫人,你怎地还将她也带上了?”
“老爷非要带,可怎么办呢?”陶桃解释了两句,便去前头和刘氏一处了。她和孙家借了两艘商船,准备沿着江水顺流而下去往青州,这一路上可是不好受。
虽然她给历文泽准备了单独的马车,内里却也不算多舒适,路上吃些苦头肯定要的。至于乔思秋……不好意思,马车是没有,您去硬板车上躺着吧!
可是男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少女吃苦啊,本就伤势严重,这一路的硬板车怕是命都要去了大半条,登时就闹了起来不肯上车,执意要让乔思秋与他同乘马车。
下人急忙上前来讲情况报予陶桃,她听了反应冷淡:“我能将她一起带着已经是大发慈悲,还妄想更多?老爷只是暂时的闹着小脾气,他若是愿意就陪乔姑娘乘坐硬板车吧,若是不愿意就将他们二人留在此处好了,总会愿意的。”
刘氏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看了女人一眼,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她心知肚明自己现在没什么话语权,加上想着或许让历文泽吃点子苦头就不会奔着那扫把星那么亲了,所以便也默认了。
最终抗议无效又不敢真的留在原地的男人只能咬着牙和乔思秋同甘共苦去了,从盛京内到达沪江乘船处要近两日的路程,到了江边之后,二人因为长时间暴晒和吹风,显得有些抽巴。
等到上了船?真是对不起,乔姑娘您只能呆在最底层的储物间呢!诶?老爷您别不乐意,夫人可是准备了上好的房间给您,但是乔姑娘是万万不能去的。
因为爱情,男人只得继续在暗无天日还有异味的储物间与少女作伴,经常因为晕船而吐得七荤八素的,下人过来清理的又不及时,两个人好像每天住在猪窝里一样,哪里还有半点尊贵可言。
终于在下了商船,从江边到青州境内的那一段路,已经被折腾的灵魂出窍的历文泽没有再次坚持,乖乖的被小厮抬去了自己的马车里,扭过头逃避了已经面黄肌瘦的乔思秋那祈求的目光,任由对方气若游丝的叫再多声的‘历大哥’,结果仍旧是一样的。
那马车内虽然没有铺垫软绵绵的厚褥子,但是相比于之前的户外生活已经好了太多了,至少晌午不晒,夜里不凉,还有专门一个小厮照料每日的饮食起居。
到了青州之后,孙建安将陶桃等人带到了事先置办好的宅院,面积之大,内里之豪华简直闪瞎了众人的眼。至此,刘氏在内的大家伙才真正正视了他们如今当家的主母,原来对方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发展到了如此的地步。
刘氏到了青州也只能愈发乖巧的窝了起来,整天好吃好喝的,半点错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会沦落到与历文泽一个下场,被扔去最小最偏僻最荒凉的院子,没人敢过问一句。
历昊哲见到自己父亲那个惨状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在他看来这都是对方活该,要不是所有心神都被那妖精勾着跑,岂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他想的是,这只是暂时的,兴许以后父亲知道错了,母亲会原谅他的,到时候他们就又是幸福快乐一家人了。
对于少年这个弱智的想法,陶桃表示词穷,思来想去还是把对方给支了出去,天南海北的到处跑,见识多了总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狭隘,而且忙起来挺好的,没什么别的时间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等到他们在青州正式安顿好的时候,陶桃请来陶家众人和孙建安等,略备酒席,将宅院挂了牌匾。‘陶府’两个烫金的大字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原属于历家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敢跳出来说个不字儿,刘氏更是佛系,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依旧笑眯眯的与大家一起吃吃喝喝。
她这么识相,陶桃也不介意多养这一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