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想开一点,没准阮家只是看裕盛堂眼红,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呢?”陶桃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自打裕盛堂规模扩大出现在京中这些贵人的视野之内后,打这个主意的人就不少,不过一直没有动作也都是相互顾忌,生怕贸然出手得罪了哪位。就在这样微妙的平衡中,裕盛堂一直努力的发展,如今眼瞅着已经成长到了一个会有人冒险打破平衡的地步,她自然就得率先出手找一个靠山了。
可惜大梁国女子不能为官,要不何必搞这些舍近求远的东西,啧。
说完之后,她见红玉仍旧是惴惴不安,便笑了开来:“安啦,我的小管家婆,两年了,也该见见那群故人了,是不是?”
……
裕盛堂出海的船队已安全停靠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是太白街最为热闹的。人们都想着来看看,裕盛堂又从海外带回来什么新鲜玩意儿,就算是买不起,那开开眼也总是好的。
平民们经常会因为一件商品的归属而互相起了冲突,贵族这面的状况反倒是明显好上许多,他们等级分明,且自持身份,大多数是不屑于做出这种举动的。
马蹄溅的整条街都是尘土飞扬,几息之内,几匹马便打着响鼻停在了裕盛堂的门口。彼时呼兰柯正在大厅中招呼客人,见状就迎了出去。
阮炀已经下了马,正站在那里看着一位小厮打扮的人将另一位中年男人从马上扶下来,那中年男人约莫三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高大,衣着华贵,光是头上的簪子都贵的令人咂舌。
身为裕盛堂的掌柜的,呼兰柯自然是有这个看物件的本事的,他见阮炀对待这种中年男子态度恭谨,心下也有了几分计较。很快他挂上了热情的微笑:“小人给阮公子问安了,几日不见,阮公子是愈发的有神采了!”
阮炀神情淡淡,没有半分搭理他的意思,只引着那位径直往里走。
呼兰柯只能跟在后头,直到上了二楼将人给安排在一间屋子里,回身正要吩咐伙计好生伺候着,阮炀却开了口:“呼兰掌柜的,听闻你们裕盛堂这回可是带回来一套极品和田玉的围棋,还不拿过来让我们瞧瞧?”
将视线隐晦的在那一直没言语的中年男子身上扫了扫,呼兰柯心下了然,当今圣上棋艺精湛,有不少大臣就是因为有着一手好棋艺而在官途上平步青云。据说皇上最喜欢收集这些名贵和罕见的围棋,种种迹象一综合,这中年男子是谁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能同阮炀同行还这个年岁的,除却太子宗元好像并无第二人了。
是以他登时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迟疑道:“这……”
“怎么,掌柜的是觉得本……我买不起?”那中年男子终于开了口,语气是上位者惯有的威严。
“哪能呢?”呼兰柯十分惶恐,没法子也只能据实说:“二位公子有所不知,六皇子一早便来了,如今那套围棋正在六皇子那里进行品鉴赏玩呢!”他这边话音未落,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忽而就起了身,走出屋子,站在那里细细分辨声音之后,准确的找到了另一间屋子,走过去将那扇门猛然推开。
阮炀还有几位随从自是急忙跟了过去,却在一进屋子的时候,登时就愣在了当场。桌边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长相俊秀,气质儒雅,正是当今皇上的六子宗宸;那女子长得倒不是绝美,气质中却独带着一股子英气,很是吸引人,除了庞瑶还有哪家的千金能有此等气质?
庞瑶显然在猝不及防之下也受到了惊吓,本来六皇子宗宸贸然相邀她就有些迟疑,但是为了那迟迟不动的羁绊值,便也只能咬牙前来赴约。好在这裕盛堂私密性够高,且有宗宸在想来是不会有人胆敢前来打扰,万万没想到,那门就被人如此粗暴的给推了开,更没想到的是,进来的人竟然还有阮炀!
一时间,她竟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应对,只得起身躲到一边,将头低的不能再低。其实她和宗宸大婚在即,如此相会也没人敢说什么,但被阮炀看个正着,并不是她所预想过的画面。
这边呼兰柯正要进来,却被人给拦了住,见那些随从都是冰块脸,他也不强要往里进,狗咬狗一嘴毛,他还真不愿意凑那个热闹!
太子和六皇子不合已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二人如今看起来见面还算是客气,就算都想要这一套围棋,也只是你来我往的互相暗刺了几句。到底是外面,二人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是以一来二去就这么僵持住了,谁也不肯放弃。
他们倒是还能悠然自在的喝着茶,却苦了屋子里的其他人,特别是庞瑶,在那些打量的目光里,恨不得立即逃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