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瞧见了对着旁边的秦莹笑道:“瞧瞧,有时候我真怀疑,会不会小时候奶娘把你们两个给抱反了,姐姐错当成了妹妹。”
苏笳一听这话跑过去挠苏简的痒痒:“你这丫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就算我俩抱反了,我照样是你姐姐。”
“你得了吧,就你现在这疯疯癫癫的,还不如阿简稳重呢,说起来也是是四五该说婆家的人了。”苏竼这话原本是想噎苏笳的,没曾想话一出口自己明白过来时倒先红了脸。
苏笳顿时被惹得捧腹大笑:“看看,某些人都想着说婆家了!”
屋里的其他人一时间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边笑闹了一阵儿,外面的蒹葭传话来说摄政王过府了,老爷命大少爷和六姑娘闲来无事莫要出门。
苏简一听这话也便明白了,武陵侯府尚未度过难关,叔父这话是怕她和苏玠哪个被摄政王遇到,到时候局面难以收拾。
苏笳倒是对这件事极其感兴趣:“听闻摄政王乃是少年奇才,好想一睹其真容。芃儿,你跟我偷偷去瞧瞧可好?”
苏竼道:“那等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物,咱们还是莫要招惹为妙。”
苏笳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再想到武陵侯府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便也当真不再提及此事。
☆、别有企图
苏家迎接贵客的厅堂内, 摄政王穆焕挺直了腰杆坐在主位上, 冷俊的脸上瞧不出情绪,一语不发便似有股难以言喻的威势,端的是少年老成。
按理说, 他现如今不过也才十八岁, 本该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但苏鸿礼看着他却丝毫不敢小觑,只觉得此人非比寻常,让人望而生畏, 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定北侯穆彭彦当年便是个威震四海的名将,这穆焕更是青出于蓝,九岁时便施巧计帮助其父以少胜多, 拿下一场重要战役。四年前又扫除魏王叛乱,肃清朝纲。小小年纪坐上摄政王之位,朝野上下更是无人敢说一个不字。现如今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又使得那嚣张的蛮夷部落甘愿归附。
虽是初次相见, 但苏鸿礼却对此人生出几分钦佩来。直觉告诉他, 此人不可小觑,且圣上年幼无知, 这位摄政王日后恐会大有作为!
他恭谨地站在离穆焕五步开外的位置,努力平复自己此时的心情才勉强让身子不会抖如筛糠。
外面小厮上了茶水后屏息退下去,屋子里一时间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穆焕指了指旁边的罗汉椅,话里的语气淡然无波:“知府大人不必拘礼,请坐。”
苏鸿礼道了声谢, 轻手轻脚地坐了上去。
穆焕犀利如鹰的双目在苏鸿礼身上略一扫过,转而平静地目视前方:“苏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这些年将繁州治理得更是太平繁华,当真是为民请命的好官。”
苏鸿礼一听这话,再次站起身来拱手道:“王爷谬赞,这都是下官应尽的本分。”
“大人不必过谦,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本王看在眼里,陛下心中也是知晓的。”穆焕说着,抬手示意他坐下,这才又道,“你的兄长武陵侯苏鸿祯协同魏王谋逆,罪责颇大,但大人无需为此介怀,陛下处事向来公正,必不会因为此事而牵连至大人头上。”
苏鸿礼没想到这位摄政王千金之尊来到他的府上,如今居然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处于这个位子上的人,必然是一言九鼎的,如今他说这样的话无疑是给他整个全家都吃了一颗定心丸啊。
他激动的直接起身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谢恩起来。
直到送走了摄政王,苏鸿礼这心上认识忐忑莫名。直到苏夫人吴氏进来喊了他几声,他才渐渐缓过神儿来,用袖口擦了擦额间不知何时渗出的细汗,他整个人如释重负地重新坐回罗汉椅上:“夫人,我有种预感。”
方才摄政王和自家夫君谈了什么吴氏没听到,如今一听这话再看看苏鸿礼这生无可恋的表情,她顿时吓得不轻,脸色都跟着白了:“大人,王爷当真不会原谅侯府吗?咱们是不是也会受到连累?谋逆之罪若是追究起来,株连九族的例子可是不少啊。”
苏鸿礼此时已经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又见自家夫人居然说着说着眼眶含泪,竟是哭了起来。
这吴氏原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模样算得上数一数二,那柳叶眉、桃花眼自是勾人射魄的。苏鸿礼当初一见难忘,求着家人谋得了这份亲事。两人虽说成亲了十数载,但感情一如既往的如胶似漆、郎情妾意。吴氏现如今虽过了三十,但风韵依旧,如今这般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是惹得苏鸿礼一颗心都跟着化作了水。
他抬手为妻子揩了揩脸上那泪珠子,柔声嗔她:“你这是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你倒是先哭上了,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怕人笑话。我方才那话是说呀,咱们苏家只怕会有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