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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136)

妇人犹豫片刻,还是将故渊放进去了,不知也要跟进来,妇人转头望着陆浅葱,疑惑道:“这位是你丈夫?”

陆浅葱双肩一颤,摇了摇头,笑道:“不是。”

妇人道:“那就在外头等着。”

说罢,她放下布帘,隔绝了不知深沉阴晦的视线。

妇人先沏了热茶,笑着端给陆浅葱道:“不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陆浅葱一脸虚脱,双手撑在内间的桌子上,竭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她眼眶发红,呼吸急促,面容苍白如纸,妇人吓了一跳,忙放下杯子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说罢,她伸手要去摸陆浅葱的脉象。

陆浅葱却挡开了她的手,眼神涣散的望着妇人,恳求道:“别出声,求你。”

“……”妇人手足无措的望着她。

故渊谨慎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陆姨,难道……”

陆浅葱抬手示意故渊噤声。她扶着故渊的手,睁着一双通红的眼乞望着妇人,声音已带上了明显的哽咽:“我不是来看病的,别惊动了门外的人。”顿了顿,她又虚弱的朝后门走去,颤抖着摸上门栓,哑声道:“这道门通向哪里?”

见到她如此反应,妇人大概猜到了什么,一时也紧张了起来:“你……”她紧张的朝外瞥了一眼,压低嗓音道:“外面那汉子是人牙子?你们是被他拐卖的妇孺?”

也差不多了,陆浅葱点点头。

妇人吓得后退一步,脸上呈现出惊惶犹疑的神色,喃喃道:“那个汉子一看就不好惹,我……我不能帮你,若是他存心报复可如何是好!”

妇人的反应虽是人之常情,陆浅葱仍忍不住气血上涌,头痛欲裂。时间不多,她当机立断的吩咐故渊:“开门!”

故渊拉开门闩,扶着陆浅葱跌跌撞撞的转过后院,又从后院柴房绕到了大街上。房中的妇人绞着袖边,紧张的观察着门外的一举一动,她似是十分焦躁,在房中不安的走动着,却终究选择了沉默。

而此时,陆浅葱的神智已完全处于混沌状态了,她的眼前像是炸开了一大团一大团的黑紫的花,所见之处皆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模糊和扭曲,五脏六腑烧得厉害,连呼吸都仿佛要被灼烧似的。故渊有些慌乱了,一边扶着她穿过街角,一边担忧道:“陆姨,你……”

陆浅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她的脏腑闷热得厉害,身体却是冷的,冰凉的汗水浆湿了里衣,双腿也愈发绵软无力来,她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

再这样下去,她只会拖累故渊,两个人都无法离开。

千钧一发之际,她必须做个抉择。想到此,她用力咬了咬唇,借着身体的疼痛换来一丝神智的清明,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用尽全身力气将故渊推了出去。

故渊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回过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她:“陆姨!”

暗夜沉沉,空荡荡的街道残灯飘荡。陆浅葱痛苦的弓着身子,胸腔里发出浑浊的嘶鸣声,如同涸泽之鱼般大口大口喘息,故渊想要过去扶她,又被她一手推开。她喝道:“珩儿,你先走,去金陵找旧林。”

故渊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不可思议的瞪着眼:“那你呢!”

“陆姨……”陆浅葱哽了哽,方绽出一抹苍白的笑来:“陆姨不跟你走了,我们两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太危险了。”

故渊红了眼眶:“你在说什么,你病的这么严重,我怎能与你分开!”

陆浅葱回头,紧张的看了看身后,街角黑暗而空荡,就像是一张妖魔的巨嘴,急不可耐的想要吞噬一切。她的面色凝重起来:“听话!”

故渊还想要说什么,空荡幽深的街巷里却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一声一声,不急不缓,仿佛催命符般让陆浅葱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这是危险来临前的人之本能。陆浅葱又推了故渊一把,颤声道:“陆姨走不动了,他的目标是我,你回去找到旧林,来蜀川……”

话还未说完,巷口已传来了不知似笑非笑的声音:“天这么晚了,小娘子还要去哪儿?”

这声音明明是带着笑意,却听得陆浅葱毛骨悚然。她恳求的望着故渊,似乎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身上,故渊双目赤红,握紧了指节,眼看着不知的影子已从巷口斜斜照出,故渊只得狠狠的抹了把眼泪,哭着道:“陆姨你要坚持住,我马上找师兄来救你!”

说罢,他一扭头,扑腾着翻身上了屋檐,很快消失在安庆府清冷的夜色里。

陆浅葱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她的身体早已混沌到了极致,全靠一口硬气撑着。如今故渊一走,陆浅葱便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似的,软绵绵的倒在了残灯照耀的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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