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叛逆一回吧,不顾结果,抛却束缚,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又何妨!
因为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羁绊啊!
眷恋的目光流连于北冥羽玉雕般的面容,诺娅终于释然而笑。
屋外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起来时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
傍晚,华灯初上,整个长安城繁华似锦。
诺娅抱着一个黑乎乎的罐子跳下马车,蹲在一棵光秃秃的老桃树下就开始挖坑。
北冥羽好奇地凑过来,问道,“你在干什么?”
如果她说是在埋宫女的骨灰罐,那么北冥羽八成会以为她疯了。
诺娅扔了折断的木棒,随口答道,“将这个好宝贝埋在地下,等到开春了,这里的桃花会胜过洛阳的牡丹。”
“是吗?”北冥羽眼含宠溺地笑着,随手解下腰间悬挂的宝剑,长啸出鞘,剑光凛凛
侧首一笑,道“我帮你。”
然后,在诺娅惊讶的目光中,北冥羽拿起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开始蹲在地上掘土。
顿时,一股暖流袭上心头,诺娅感觉到自己已经沉沦深海,不可自拔。
埋好骨灰罐,两人的额上皆是沁出了薄汗。诺娅拍拍手站起来,却发现北冥羽修长剔透的指尖微微渗出了血珠,大概是掘土时被冰渣所伤。
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诺娅拉过北冥羽受伤的手,张开红润的樱唇,将他受伤的指尖含入嘴中,用舌尖舔舐吸允着伤口。
北冥羽浑身一震,目光灼灼地望着诺娅,呼吸急促了起来,不由地舒了口气,伏在诺娅耳边笑道,“沐紫,好温暖呢。”
诺娅这才发现两人的动作实在太过亲密,脸一红,忙离开北冥羽的手指,尴尬的笑了笑。
见诺娅准备转身离开,北冥羽‘一不小心’地将手指搁在剑上,锋利的剑身‘意外’地割伤了他的指尖,鲜血‘自然而然’滴落出来。
“又流血了,沐紫给舔舔。”孩子气的晃了晃受伤的手,北冥羽可怜巴巴地将手指再一次送入诺娅嘴中,狐狸似的狡黠一笑,“真舒服。”
诺娅傻眼了。有那么一瞬,她感觉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在她面前的四皇子与那个狡诈腹黑的哥哥凌枫重叠在了一起。
一切都没有变,这样真好。
夜色悄然而至,拥挤的街道上挂满了各式的灯笼,莲花灯,兔子灯,宫纱灯,红红紫紫,烛火正旺。
诺娅新奇地拉着北冥羽东钻西看,只对这具有浓厚东方古国气息的节日赞不绝口。看诺娅笑的一脸灿然,北冥羽的心也被某种温暖的东西塞得满满的,一丝甜蜜漫上心头,让人沉醉。
只愿如此与你携手,天荒地老,矢志不渝。
诺娅抱着一盏素纱宫灯,静静地旁边的一对情侣在灯上题诗作画,眼中闪出一丝艳羡。
北冥羽看在眼里,伸手取过诺娅怀中的宫灯,提笔醮满浓墨,挥毫洒下,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长发少女妙曼背影,笔画均匀,神形具备,像极了沐紫的清傲倔强。
北冥羽在画旁又补上一行小隶:光德二十年,羽赠沐紫。
将宫灯递给诺娅,他笑道,“还请沐姑娘赏脸题诗一首。”
收敛了乖戾,北冥羽也算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诺娅含笑,温情脉脉,“我写的不好,不如我念,你来执笔。”
朱唇轻启,淡雅的诗句从她嘴边飘下,遗落了满地忧伤:
“十二毓珠帘,宫门夜未央。
红楼一梦碎,流年已成霜。”
红楼一梦碎,流年已成霜。只此一句,包含了多少曲折心酸。
“你,不愿留在宫中?”北冥羽停笔凝视诺娅。
“我讨厌被束缚,但,我却爱你,羽。”诺娅幽幽开口,句句动心,“不求生生世世相伴相随,但求一生一世相爱不悔。殿下,我的心,你可懂得?”
北冥羽欣喜地握住诺娅的纤手,在她的唇边吐气道,“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殿下?”
“不是这个。”
“北冥羽?”
“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让我满意就有惩罚哦!”
“呃,那个……羽?”
北冥羽有意无意地扫过诺娅的唇,低声一笑,“答对。”
看着孩子气的北冥羽,诺娅甜蜜一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燕语,“羽,羽,沐紫爱你呢,很爱很爱!”
天又下起鹅毛大雪来,飘零在整个世界,静谧而浪漫。
北冥羽弯眸一笑,一把搂住诺娅的蛮腰,就地旋转了几个大圈,两颗心紧密相连,衣衫下摆在漫天飘舞的雪花中绽开,像是天山上并蒂而放的两朵雪莲。
在周围人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中,诺娅拉着北冥羽朝流满纸船河灯的河边跑去,将万千繁华弃之身后,自此,天涯海角,只愿与你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