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眠心里显然心知肚明,她以前不过是欺负他罢了,想着反正卢嵇都会喜欢她,气完了之后也是无可奈何的和解……
她挠了挠脸:“应该……不止吧……”
卢嵇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年底清总账的中年妇女:“那你说说还有什么!”
江水眠眼神游移:“呃……还有我偷偷跑掉两次没跟你打招呼……嗯,还有我光想着找老宋没想着你……还有么?”
卢嵇心里简直要得意的仰天狂笑了,面上一本正经,拍了一下被子:“你说还有么?!”
江水眠连忙道:“你小点声啊……”
卢嵇也一缩脖子,用如同商量的口气重复道:“那你说还有么?”
江水眠一脸苦相:“哎哟,你干脆赶紧判吧,我坚决不反抗。你说我有什么罪,我就有什么罪。”
卢嵇瞪眼,语气却压低:“这是我说就能定罪的问题么,你不觉得你欠我一句话?”
江水眠瞄了他一眼,委屈的跟被卖作长工了似的:“老爷……我以后天天只想着你,下半辈子呃……当牛做马还是不行……”
卢嵇气得要撕人了:“……”
江水眠挠脸:“不是?那以后只要我爹不在,我爹第二你第一……要不你给我打个纯金的笼子,只要里头有浴室大床,再给我配一把备用钥匙,我就天天被你锁着不走?”
卢嵇觉得指望她没救了,提醒道:“没那么长的一句话。三个字。”
江水眠瞎蒙了一连串:“我错了。对不起。行行好。赏个脸。呃……逗你玩?不不不,任你上?”
卢嵇脸憋红了:“江水眠……你……你就是好好跟我说你的心意,就那么难么?是不是我到死了也听不着一句你的告白!”
江水眠这才明白,一副“你不早说”的表情,却在即将开口前,噎住了。
卢嵇就生生看着她耳朵变红了,她抠着被子半晌道:“回头,我会收戒指的。就算我爹不同意……”
卢嵇听到这句话,心里忽然所有想法一清,空白了一瞬。
他……其实从一开始兴奋的在屋里捏着她那封信只想蹦跶的时候就没想错,甚至更早几年前她在火车站拽住他脖子亲了一口的时候也就没改变。
她就是很喜欢他。没有口供,但事事都可证明。
只是她在乎的事情太多,她慌得满头大汗的周旋在两个都不太想伤害的人之中,发现自己笨拙的压根处理不好,干脆甩手去先找宋良阁。
她或许也曾抓着头发苦恼着“怎么办怎么办才好”,也曾咬着指甲不知道该在何时做何种选择。
她的那些纠结,那些犹豫其实也并不是太难懂,只是他是个恋爱中的人的心思,总是过山车似的来回起落,更接受不了江水眠把他放在一边。
卢嵇心思忽然一下子收回来,这才看见江水眠正咬着嘴唇观察他的表情,仿佛看他还生不生气。卢嵇就算是心里一直想压着,但心里那份欢欣居然不听话的水涨船高,不顾他个人意愿,又把曾经让他激动欢欣的细节和事情扒拉出来——
卢嵇甩了甩头,道:“江水眠,你这话算是什么?算是我求你,你勉强答应了?”
江水眠连忙摇了摇头:“不是啊……我就是跟你说大概这个意思。”
卢嵇:“哪个意思?你就不能说明白?”
江水眠好像有个阀门似的,就是不肯说,憋得脸都红透了,忽然俯下身来要亲他,卢嵇纵然想亲她,也不敢在这会儿吃这一套,一把按住她肩膀:“别想浑水摸鱼,我发现你丫根本不在乎亲别人一口,更不在乎什么脱衣服摸一摸之类的,就是不肯正儿八经的说出来!”
江水眠急了:“呸!别人,哪个别人!我亲过谁了?”
卢嵇:“那你就说。”
江水眠:“你先说。”
卢嵇瞪眼:“你是不是要来道歉的?!”
江水眠扭捏:“这氛围太奇怪了,别整的跟宣誓似的……你说,我就说!你就当是营造个气氛了。”
卢嵇心想,这些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的,他就要张口前,江水眠直直的望着他,眼里有点期待,有点兴奋,闪着碎星,就等他开口,她就仿佛下一秒就能做出喝口热茶的眯眼享受神情。
然而卢嵇也觉得……被她这样的眼神盯着,还要清一清嗓子,用正儿八经的神情,选一种语气——就变得难以开口了啊!
卢嵇放弃:“不行……我说不出口。这什么鬼戏码——”
江水眠得意:“看吧,我就说这样很奇怪……而且,那些都是虚话,你不要在乎那些啦。”
卢嵇:“我怎么不在乎,今天你就要学会说出来,以后每天都要说!”
江水眠苦着脸:“每天都说,你活在爱情电影里么?腻歪不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