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宋良阁来了,看见江水眠成了他的六姨太,当场就能拿把青龙偃月刀把它片成三文鱼刺身。
他到时候怎么解释。说江水眠在信里给了点暗示,他就贼心不死,顺理成章的把她带回家了?就算是宋良阁能勉强原谅他,肯定会立刻把眠眠带走,就算不带回苏州去,也要另找地方安顿她。
想着宋良阁都肯收新徒弟了,说不定就把眠眠放到她那个师弟那里去住……
分居倒也就罢了,万一再让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办。
他都肯委屈一辈,叫姓宋的一声老丈人,要是卢峰知道这件事儿,估计能跳出来打爆他的头——他都肯吃这样的亏了,宋良阁竟然还不肯同意。
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眠眠跟他在一条战线上,到时候宋良阁来强拆爱侣,至少眠眠不会一脸冷漠的带着他的小金条走,而是也能抱着他也哭嚎几句不愿意离开啊。
要这样的话,以宋良阁对江水眠的疼爱,至少还有点希望。
江水眠望着天花板,道:“我问你话呢。他大概什么时候会来?”
卢嵇也盯着同一块天花板:“我也不知道,但他写信来,应该是也不确定你在天津。到时候我回了信,信寄到之后他坐火车过来,快则一个月,慢的话两三个月都有可能。”
江水眠:“我怕时间不够我做事。”
卢嵇心里有点难过了,她就只担心这个啊。
他想了想道:“我会信里写好听一点,让他宽心的。或许他放心了就不来了。”
江水眠:……我住在你家这件事就让他放不了心的。
江水眠:“他肯定会来天津的。”
江水眠也忧心了。
宋良阁拦着她插手天津武行的事情也就罢了。她其实怕的是宋良阁迁怒卢嵇。不过既然宋良阁怎么都要踹死卢嵇的,还不如干脆直接罪上加罪——
比如把她这盆表面青涩的生米给煮成熟饭。
毕竟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屁颠屁颠跑过来,不就是想嫖了卢焕初么。
要是没上成还被逮回去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只是江水眠想着自己现在和卢嵇因为一只蟑螂而终于同房,两个人挺在床上聊的还是宋良阁,忽然感觉有点绝望……
这还能不能行了,这压根就走歪了路啊!
床上氛围尴尬的如同过年聚会后家里来的亲戚太多,七大姑和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不得不挤在一张床上。
她伸手关上了台灯,倒是也顾及着一点卢嵇的心情,跟他隔了段距离。
却没想到卢嵇稍微往她这儿凑过来一些。
江水眠:……所以说女人还是没有蟑螂可怕是吧!
卢嵇看着江水眠往床沿挪了挪,她居然躲他,心里也有点伤心了:你小时候还知道抱着我的手安慰我呢!还知道抱着我的脖子跟我说话呢!现在我心里受了伤,你居然这么冷漠!
虽然他也不是因为真的怕虫子才非赖在这儿不走的……
江水眠关了床头灯:“行了吧。老爷快睡吧。你昨天熬夜,今日就不困了么?”
卢嵇看她背对着他躺着,肩膀的线条到腰的位置深深弯下去,在外头微弱的月光下,就跟远山似的。她忽冷忽热,嘴里没实话,今日被戏耍套路多次的卢老爷,好似质问了半天,也没从她口中得到半句的答案。
他心里虽然隐约意识到江水眠的态度,但这会子竟然心有戚戚,脑袋里冒出四个大字来:同床异梦。
正这样想着,江水眠的声音轻轻传来:“真要有动静,你戳我就是了。”
卢嵇本来想说,自己也没那么神经衰弱,但是觉得还是装个软弱比较好。毕竟要是说自己不怕,江水眠说不定踹他下床,让他滚回去睡。
他说了一句自己都恶心的话,竟突然体会出几分江水眠装傻的感觉:“那你要护着我点。”
他刚说完,江水眠没声了。
卢嵇心里大叫不好。
果然这句话太恶心太娘炮了啊!他是想服软,不是想装嗲啊啊啊啊!眠眠别真的误会了他啊!
他一个快三十的人,在外头倒是天天一锤定音就是关乎军区的大生意,回了家对自己十七岁的小丫头说“你要保护我”——这戏过了啊!
就在卢嵇几欲抱着头后悔的以头撞枕头,满脑子想着能不能把他刚刚那句台词收回的时候,听见江水眠轻轻笑了笑。
她声音低低的道:“当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来的。”
卢嵇:……?
她说的是来他卧室,还是别的?
他忽然感觉这句话里头包含的意思,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然而江水眠似乎迅速睡着,呼吸都跟着轻下来慢下来。卢嵇纠结了半天,却也不能真的推醒她问个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