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兆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一般来说，大BOSS是不会亲自给他打电话的。

跟他联系的，一般都是夏特助。

然而此时，他的手机上清晰显示了来电人——大B。

当初存的时候没觉得，只觉得用B这个字母代表BOSS挺省事的。但这会儿看着这清晰的两个字，只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个名字，似乎不大和谐。

张兆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精准错过了大老板的电话。

张兆心头惴惴，但看着电话自然挂断，还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哪知道没过一分钟，大老板的电话又来了。

接不接呢？

不接，是态度问题。

接了，总归态度上来说，没有问题。

张兆一咬牙，接！

第一句话，大BOSS问的是：“宋蕊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本想着第一时间滑跪求饶，表示以后一定努力说服宋姐向老板报备行程的张兆，突然的就这么愣住了。

嗯？

大老板最关心的问题，居然不是行程报备，也不是自家流量在没报备的情况下白白便宜了他人，而是宋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兆愣了一秒，但很快反应过来：“宋姐说，这很重要。”

至于为什么重要，宋姐没具体说，张兆不知道。

但张兆能感受得出来，这对宋蕊来说确实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张兆踌躇了一下，不太确定道：“有可能，我是说有这个可能哈，宋姐觉得这位王先生可能有点合眼缘？”

不然，为什么远道来此扶贫？

电话那头，大BOSS诡异地沉默了半晌。

然后他道：“挂了。”

语气奇怪地带着些萧索的感觉。

张兆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赶在大BOSS挂断电话前，他语速极快地说了句：“但宋姐没存他的号码，联络也一直是用我的手机来联络的哦。”

他的这句话，有效阻断了即将挂断的电话。

沉默中，大BOSS清冷的嗓音难得地放软了些，但他也只道了一句：“好。”

张兆想，如果他本身没有特别细腻的情感天赋，可能是发现不了这个细节的。

如今发现了，再回溯过去那些他曾比宋姐还咬牙切齿痛恨资本压榨的细节时，好像一切都变得清晰明白。

作为一个最接近事件真相的局外人，张兆此刻非常激动，非常非常激动。

捏着手机的那只手整个都在颤抖。

恰饭工作室的小助理MM正好从旁边路过，看见他抖得实在严重，关心了一句：“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张兆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那倒不用。”

没有病痛，只有激动。

整理一下心情，正要走回去，张兆的电话突然又震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郁总之前给的那个电话。

张兆后来给改了个名字，这会儿存的：郁之助。

郁总看宋姐的眼神，那是鬼看了鬼都明白。

有了前次的经验，张兆从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声线微扬的声音道：“你等等。”

似乎听到了转手的磕碰声，然后，张兆听见了一个非常有辨识度的带着强烈阴郁气场的阴冷声线道：“这男的什么来路？”

猝不及防，郁总只关心这人的来路。

张兆呃了半声：“来路就不知道了，反正宋姐是拿我电话跟人联系的。号码自个儿没存。”

简单利落，表达清晰。

郁涵满意道：“你不错。”

继李沐之后，这是郁涵第二个开口表扬的人。

虽然多少有点爱屋及乌的意思。

*

直播结束，宋蕊的心情是复杂的。

唠得确实开心，但任务进度一点儿没涨。

再次白忙活一场。

这就奇怪了。

做了几乎同样的事情，但为什么昨天就能直接推进两个点，但今天就没有用呢？

宋蕊严重怀疑，她的任务面板出现了问题。

与快穿局失去了联络，还没来得及绑上一个辅助攻略的系统，再多加一个任务面板故障，也一点不让人意外。

宋蕊更忧郁了。

这算得上是两眼一抹黑版的地狱攻略模式吧？

见鬼了。

阔别恰饭团，宋蕊团队上了回程的车。

十几个人的工作团队，一辆保姆车是挤不下的，公司给配了俩。

车上还配了个呼叫，方便后车紧跟不掉。

如今已经升职成为助理经纪人的张兆，自然不用再负责开车，这事情交给了新来的助理任椋负责。

新助理任椋其实并不算新，在桃子做了一年了，算是人员流动频繁的助理界的老鸟。

做事勤勉，人也和乐，是能做事又好相处的性格，一看就是精挑细选来的。

换下有色眼镜，心里门清的张兆再次四顾左右的时候，发现这团队里有可能人人都是被精挑细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