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良缘(176)
这二人其实地位有些相似。即便许病消如今只是边陲小将,平民出身,不再是宫奴,但在京城这些权贵看来,也差不太多。而楚王此前更是籍籍无名,被打包送给清平候,明摆着被剔除继承皇位的可能。
谁会知道他们能有今天呢?
如此功劳,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很不安,纷纷示意附从自己的官员出言阻拦,无非是提醒皇帝此前父子并无多少感情,而许病消也不过官卑位低一个小将,过分恩赏恐怕不好。他们就差明着搬弄是非。
五皇子的心情更复杂,甚至和父亲如出一辙,都有被背叛欺骗的愤懑伤痛。因为他一直认为嵇沄要魏如璎不过是继承其老师的衣钵,而自己才是被他看中能当皇帝的那个人。更不要提在他心里那龌龊的想法中,早把嵇沄看做半个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很快,嵇沄声势浩大地扇了他们所有人一巴掌。
五皇子和四皇子所能结交的外臣,到底和自己的出身有关,母家,伴读,教过课的老师,各种姻亲。
然而嵇沄率先上疏,将那日在皇帝面前提过的条件一一列出来之后,附议者却上至宗亲宰相里刚直好战的一派,下至六部多数有资格奏事的人,户部兵部最多。
父子三人当时的脸色都很难看,但偏偏嵇沄就当做没看见,坦荡荡又说了一遍,引经据典,文采斐然,脱稿而出,流畅简明。
要钱,要权,要升官,要皇帝低头。
楚王大军在外,其实封赏低了,他手中的实惠也并不少,毕竟皇子封王掌兵立功,一个流程下来所获威望远比亲王双禄更重要。就算是皇帝因观感不好而略显冷遇打压,魏如璎也不怕什么。现在的他,彻底不是从前的小可怜了。
奈何,嵇沄不动则已,一动便声势浩大。他能说服那些主战刚直的宗室朝臣,能够调动户部兵部两处经过自己提拔整理的官吏,其实还算在皇帝的预料之外——他一向知道嵇沄算无遗策,真心为一个人打算能做到什么地步。
但除此之外附从的人也不少,皇帝便觉得很是痛苦,是自己看错了嵇沄的为人,其实他从来都不曾淡泊名利,反而始终在暗处阴森森地看着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自以为皇后死了,老臣没了,他也退了,便是大权在握了。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好笑吧?
对乞活军大获全胜,及时止损,朝廷上下都认为是一大喜事。然而,被按着头如嵇沄所愿封赏楚王之后,皇帝就病了,病得厉害,起不来身,楚王班师回朝入京那一日,他也没起来。
嵇沄听闻,很悲痛地笑出了声。他前番督粮,现在还没放权,又是超品侯爵,刚暴露了对朝臣的影响力,自然好不脸红地与宰辅们一道带领百官出迎了。
四皇子五皇子不像父亲,可以正大光明不给面子,也跟着一起去了。原先他们不愿意去前线,虽说多少显得胆小,但那时候形势不好,有望继承皇位的皇子也确实折损不得。但现在魏如璎大胜而归,意气风发,未免就衬得他们灰突突的。
尤其是皇子与宗亲站在一起,这些人都是同族叔伯,动辄太祖如何马背上打天下,睿宗如何打退北戎,祖先勇武,我子弟更当如是,本就尊贵,不好论政但却可以议论皇子们。现在魏如璎扬了国威,皇帝不给面子,宗亲没在宫里,言语间自由许多,就算都说得不怎么热烈,也让四皇子五皇子听得面如土色,站在人群最前,还要强挤出满脸大捷之后的欢喜。
嵇沄也并不在意皇帝来不来,神态格外轻松自在,同宰辅们说了几句话,安排好迎接大军的诸般事务。
魏如璎本是皇帝亲子,从前这身份没什么用,因为和兄弟们比较的时候看的是母亲出身,但说到底,他也有皇位的继承权。一朝显露才能,朝臣们的心思也会动一动。怪只怪皇帝自己坏了嫡长继承制,没了无可争议的嫡子,掌握军权才能出众且年轻的魏如璎,在宰辅们看起来,母族不显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至少值得先看看。
现在上面这位皇帝,也是经历过一番磨难才成功登位的,其手段心性如何,在朝的都看得清清楚楚。皇帝爱听好话,爱被人顺从,但他到底知道朝内不能只留说话好听的人,虽淘汰了几个老臣,但面上对能臣大儒言官一向都很礼遇,对勋贵也多是打压拉拢轮替。
说到底,他还没那个底气随心所欲,就算要推心爱的五皇子,也只能慢慢造势,不敢直接拉出来要立太子。
道理很简单,宫中皇子不少,五皇子不是最长,也不是最尊,这就要论贤。但是这个标准虚无缥缈,根本不好说,五皇子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皇帝更不可能太子还没定下就先让五皇子从自己手中分权,成就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