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又弑君了[重生](82)
“裴思渡?”赤盏和也轻嗤一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一路上看都看腻了。”
“是么?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跟赤盏公子你说。”裴思渡将啃了一半的凉饼塞到了小兵的手中,道:“有些饭你不吃,自然有旁人乐意吃,打翻了,旁人吃不了,那就得你来吃干净了。”
赤盏和也脸色骤然一黑,他冷声道道:“你什么意思?”
裴思渡笑了笑,“没什么意思……”
话到一半,他手掌疾出,隔着栏杆一把捏住了赤盏和也的后颈,转瞬间将那颗猪脑袋给摁到了地上,道:“就是想请赤盏公子把您浪费的粮食处理干净。”
赤盏和也被撞的眼冒金星,泥沙飞溅,圆滚滚的脸上沾满了油渍。他气急败坏,想要起身,却被裴思渡一手给摁死了,一时间仪态全无,破口大骂,道:“裴思渡,你是什么狗东西,敢来我面前作威作福?等来日我爹与大汗舅舅攻下澜沧关,我定要将你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当箭靶子戳!”
裴思渡闻言冷笑一声,道:“好啊赤盏小公子。我等着你来取我项上人头,日后大路朝天,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谁不来拿谁孙子。”
他垂眼端详了他一阵,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道:“不过今日,你是阶下囚,笼中狗,还是不要在这里跟我拿乔了,好好把饭吃了,您这金贵的□□也少受点罪不是?”
赤盏和也疯狂地挣扎起来:“裴思渡,我杀了你!”
在他接连不断地叫骂声中,裴思渡将他的脑袋一拧,狠狠压进了土里,轻松地道:“勇气可嘉,我等着你来杀我。谁不杀谁是就是狗。”
说着他直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拿过小兵手中的凉饼准备走。
小兵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为难地道:“大人,将军说了要善待女真百姓,您这样,是不是不大合适?”
“合适?我觉着挺合适的。”裴思渡满面轻松地啃着手里的饼,一边嚼一边道:“你知道女真为什么一年冻死饿死那么多人么?就因为有他们这群蠢货在。”
“老百姓都吃不上的米被他们当成了糟糠,国相之子尚且如此,其余官员得是什么狗样子?我大哥说不叫打?我不仅要打,还得打得他亲爹都认不得他。不肯吃?那就饿着,这臭毛病谁还惯着他了。”
说完他还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道:“没见着我都啃冷干粮呢?”
裴思渡绕着大营逛了一圈,发现他哥这城巡的时间有点长,就一掀帘帐,想到他帐中等。
不想刚踏进去一步,一把凉飕飕的刀就抵到了自己脖子上。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别乱动。”
裴思渡背上炸起来一层白毛汗。漆黑的环境加重人的恐惧,他前生被巨斧断头的痛顺着那凉薄的刀刃一分一分地往骨缝里钻。他干声道:“你要说话就说话,能不能把刀先放下。”
脖颈上的利刃丝毫未动,甚至还有些往里刺的趋向。
裴思渡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赶忙道:“我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你没刀我也打不过你,更何况你要是真在帐中杀了我,那我大哥还不得找你拼命啊,赤盏公主?”
身前的人似是松了一口气,架在脖子上的刀被“噌”的一声收了回去。
她吹亮了一只火折子,道:“怎么知道是我?”
“听出来的。”裴思渡劫后余生似的腿软,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幸铺了地毡,还挺软和的,他干声道:“上回在西关听你说了那么多话,这都听不出来岂不是显得我很废物?”
赤盏钰儿将帐中的烛火点燃了,她将刀靠在了桌边,裴思渡眼尖地看出那是他大哥的刀。可是裴晏如视刀如命,怎么会将刀给她?
他还没问,赤盏钰儿便道:“我看你方才吓得快原地升天了,竟然还能听出来我的声音。”
“你们裴家的人都是一个模子了刻出来的冷心冷情么?”
裴思渡干笑两声,没说话。
静谧中他打量了一阵赤盏钰儿,发现她同初见似是有些不同了。
半年没见,她圆润了不少,比起在西关时候,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女魔头劲也淡了,整个人在灯灯火下生出一派稀罕的温柔缱绻。
瞧着倒别有一番风韵。
他道:“你怎么在我大哥帐中啊?当日在西关,你俩不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驾驶么?”
说着,裴思渡从地上爬起身,走到桌边跟她对坐:“怎么?现在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赤盏钰儿没说话。
裴思渡就自己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道:“还是说当日你们在西关就是跟我面前演戏,其实早就偷偷摸摸地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