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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又弑君了[重生](80)

作者:Iridescence 阅读记录

裴思渡被他黏习惯了,此刻被抱着腰也能面不改色地下棋,他道:“饿了没?我叫厨下给你温了汤,唤兰奴端来?”

“不喝。”江弈怀趴在他肩上又闭上眼,道:“还困,给我靠一阵。”

裴思渡笑道:“你昨晚做贼去了?”

江弈怀打盹打得鼻子有些烂了,他闷声嘟囔:“睡不着,做噩梦了。”

裴思渡伸手捏着他的鼻尖,好笑地道:“哦。在我这儿就不做梦了?”

江弈怀理所应当地道:“好些了,凑近些做的梦就少些。”

“哥,我能不能搬到裴府来跟你睡一阵子?我一个人睡不了。”他可怜巴巴地在裴思渡颈边蹭,“入秋了天凉,被子都是冷的,一个人睡太难受了。”

裴思渡被蹭得头皮发麻,干声道:“你别闹了,没过门呢,现在就同床共枕我能被我爹骂死。更何况,我知道你是男人,我爹又不知道,真睡了我成什么了?”

江弈怀长叹一声,他撒娇卖惨不成,就疯狂地在他脖子边蹭,好久蹭累了才埋首在他肩头细嗅:“你平日里都佩什么香,我怎么觉得你身上的味儿跟旁人的不一样?”

要放在平时,裴思渡定要说大男人佩什么香?君子行得正坐得直,衣上有兰臭。

可是此刻他没有答话,因为方才那句“我知道你是男人”一说完他自己就愣住了。

江弈怀是个男人。

他有些茫然地想。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能接受一个男人靠这么近了?

上辈子的他就是跟一个男子独处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这辈子他怎么会容忍一个外人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自己身上?

前生的阴影在他身上渐渐褪去,他甚至可以在佛堂中陪着江弈怀静坐,哪怕那股檀香味重的呛鼻子他也好似入定一般,能在佛堂静坐。好像只要有江弈怀在身边,他厌倦又惧怕的一切就都变成了理所应当。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改变的?

“哥?”江弈怀明显地感觉到了他在出神,便轻唤了他两声,“裴思渡?裴望津!”

裴思渡猛然一颤,他回神似的将江弈怀推远,仓促之下,一肘撞到了身前的棋盘,“哗啦”一声,黑白交错的旗子掀了满地。

江弈怀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不对,上前想要抓他的手腕,“你怎么了哥?”

“没事。”裴思渡猛地躲开了,他神色有些僵直,垂首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干声道:“等会儿叫兰奴来收拾,我去沐浴。”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远了。

江弈怀看着他逃跑的背影,脸色有些发沉。他沉默了良久,才俯身从地上捡了一枚棋子,紧紧地捏进了掌心。

-

夜渐渐深了。

裴思渡躺在床上,瞪着铜铃似的两个大眼。

江弈怀已经回大公子府了,他还没想清楚自己白日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

开始留下江弈怀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将来他会是边疆藩王造反的一枚棋子。

其实他对江弈怀不咸不淡,说不上恨,也说不上惧,只有那金殿之上的匆匆一面,甚至连脸都记不太清。

裴思渡在西关帮他一来是为了牵制曹衡,二来是为防江弈怀此人来日可用,留他一条性命罢了。

但是什么时候他跟江弈怀的距离拉得这样近了?

他说不清楚。

裴思渡太愁了,他上辈子活了三十年,就没遇见过这样的心情。那种纠结到骨子里的酸涩在他推开江弈怀的那一瞬间炸开,他今夜一闭眼就是白日里江弈怀那双可怜巴巴的荔枝眼,含着水似的,在他面前阴魂不散。

第二天清晨,兰奴正在院儿里给裴思渡备早膳,才把盘子从食盒中拿了出来,背后就房里就传来一声巨响,他还没回头看情况,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了。裴思渡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眼底还有俩肉眼可见的乌青。

“你昨夜没睡好啊?”

“昨夜没睡。”裴思渡洗漱完之后气壮山河地往兰奴跟前一坐,道:“鬼爬床,睡不着。”

兰奴吓了一跳,道:“啊?咱们府里闹鬼了?那得找老爷请个道士回来做法事。”

“你敢?”裴思渡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喝粥。

昨夜也不算是没睡着,江弈怀那双眼老直勾勾盯着他看,害得裴思渡睡着了都能梦见江弈怀。一整夜一个梦做的磕磕巴巴,活像是被狗啃秃噜皮的烂苹果,平白无故地惊醒了好几回。

兰奴布了菜就退下了,裴思渡低头吃着饭,吃一半,余光瞥见自己院墙边上黑影一闪,一个麒麟府的校事翻了进来,两步走到他跟前,道:“大人。出事了,魏王回来斥责大公子延误军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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