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又弑君了[重生](28)
此刻宴也停了,林千卫在堂前禀告,道:“围猎之地出了这样的事情乃是麒麟府防卫不周,臣有罪,已然加强了整个猎场的布防,在猎场的各处都增加了暗探,时时注意猎场种是否有可疑之人作祟。”
魏王颔首,淡声问道:“贵人是怎么死的?凶手是什么人?”
林千卫如实答道:“臣审问了她胡贵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她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便先将人押在了胡贵人的账中,等日后再审。”
魏王喜怒不辨地“嗯”了一声,颇有威严地道:“这般拖着也不成,孤与孤的两个儿子和一众魏国的国之栋梁都在猎场之中。林千卫,孤限你三日时间,将这凶手给寻出来,不然孤便砍了你的脑袋。”
大帐中一片阒寂。
裴思渡轻“嘶”了一声,这事情不大好办,偌大的围猎场,每日都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想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魏王这样要求,若不是在为难林千卫就是他已经知道是谁杀的小贵人了。
底下的林千卫额上渐渐涌出冷汗,“是”了一声便疾步退下了。
待林千卫走远后,裴思渡抬眼淡淡地看着曹衡,想从他那张不辨深浅的脸上看出点别的东西出来,但是他失败了。纵使上辈子跟了他五年,也从未看清过此人。
前世这场围猎开始的时候,他刚入宫,根本就没资格跟上曹衡来西关。
但是围猎举行的两个月之后,曹衡主动女真开了战,理由用的是女真人不怀好意,试图渗透大周边防,被魏王逮了个正着。
那时裴思渡就猜测,是不是这场围猎之中出了什么事,或是这场围猎终于给了魏王一个北讨的理由?
他还没想明白,恍惚间有点走神,耳边忽而响起一声:“回禀父王,儿臣曹如有本要奏。”
裴思渡抬头去看曹如。
曹如已然从方才的惊慌失措中清醒过来,眼中一片乖戾。
曹衡也看着他,神色仍旧是静水流深的遂然:“有什么事情要现在上奏?”
见魏王看过去,曹如面上立刻涌出一派痛心疾首:“回父王,儿臣要奏的便是今日猎场的凶案,麒麟府审问的小婢女找着而成,将事情全都招了。儿臣心有惶恐,不敢不报。”
他好像说的战战兢兢,可眼神中的狂喜已经出卖了一切:“实在是没想到,这刺杀之事竟然与大哥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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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衡将人传到了大帐中问讯。
胡贵人的侍女叫临澄,是她从边关带回来的,若是追根溯源她身上还有半数女真人的血统,但是她汉话说的很好。
此时见着了魏王也丝毫不乱,她先在堂下磕了两个头,然后愤恨地道:“奴婢要指控大公子意图对我家小姐行不轨之事。我好几次都见着大公子在无人处与我家说话,还经常动手动脚,我家贵人不从,他便言语威胁,说要向大王进言,叫她在边疆的哥哥好看。”
“从前在邺城有层层宫墙相隔,大公子一直苦于没有接近我家小姐的机会,此次围猎正巧给了他机会,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就……”
她渐渐泣不成声,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沓书信,往堂一呈,道:“这便是证据,这都是大公子给我家小姐的信,里面满是浮浪轻佻之言,污言秽语不堪入目,她死前将这些书信都交给了奴婢保管。就是为了揭穿大公子的禽兽面目。”
一番话说下来,她已然眼眶通红,狠狠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还请大王给我家小姐做主!”
堂前一片沉寂。
裴思渡垂眼看着她因为愤恨而扭曲的脸,目光又游离着看向堂下跪着的曹如和曹闵。
曹如眼中的兴奋藏不住,不像是早有预谋的样子。
曹闵却云淡风轻。
裴思渡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心中都渐涌出了一个疑惑,这个临澄不是曹如的人?
身侧曹衡忽而指尖点了点身前的食案,淡声道:“望津似是有话要说?”
“臣粗鄙之见,不值一提。”
“说来叫孤听听。”
裴思渡“是”了一声,便起身,绕到她身前,将那书信从地上拿了起来,道:“大公子笔迹并不难模仿,这些信自然也可以提前写好。”
“并不能做为铁证,大魏以书法临帖见长的文人骚客太多了。”
裴思渡伸手翻了翻,道:“空口无凭,你还有证据么?”
“如此证据确凿,还不够吗!?”临澄眼中乍然涌出深厚的怨毒,她一把攥住裴思渡的衣摆,“大人未知苦处,便要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吗?”
裴思渡被她拽得往前一个趔趄,勉强站稳了脚跟,才俯身温声道:“这般廷尉府定不了罪,别说我不信,大王不信,就连大魏律法都不能定罪。姑娘,你若是要指控,确实是还缺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