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又弑君了[重生](106)
傅沅舟喉头轻轻滑动了一下,缓慢回头,只见一个挺拔的影子站在了自己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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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渡到访择婿宴的那一日春光还不错,他晃晃悠悠去赴宴。
择婿宴设在宫中的南苑,一到暖和的时候,满园都是桃花盛开,端的是良辰美景。
同样拿了拜帖的傅沅舟没有到场,她还托底下的女官同皇后告了假,说是身体不适。
皇后给自己掌上明珠择婿慎之又慎,就连缠绵病榻多日的皇帝都被她请出来镇场子。京城中大多世家子全都到场了,也包括裴思渡那几个表兄。
小公主年岁不大,人瞧着古灵精怪的,倒是很讨人喜欢。在宴上能文能武,一手剑花挽得漂亮。裴思渡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当年的江弈怀。
也是一身宫妆,一把重刀使得落落生风。
他自斟了一杯茶,又自饮尽了。皇后今日看中的是是个姓韩的世家子,他祖上三代都世袭的国公爷,根骨早在声色犬马里泡烂了。那位韩公子本人的性子,说好听是温柔敦敏,说不好听就是呆头呆脑,这样的人当驸马不会太屈才,也不叫皇室丢脸。
选完了大家各自散场,三三两两地混作一团厮混。
裴思渡心里也清楚,今日这一场宴不是皇后真叫人来选女婿,而是叫人看看她要的女婿是什么样的,这是官面上的买卖,来赴宴的就图一乐。
裴思渡是京中有名的混帐,家里几个老表恨不得离他八丈远。他也无所谓,就跟一群纨绔子弟混作一团。
别人对酒当歌,他对茶划拳。
没一阵曹绣来了,他往裴思渡身边一挤,把他推到旁边就道:“你怎么在这儿玩儿?太子爷寻你呢。”
裴思渡顺手把茶盏放下了,神色不解地道:“太子寻我做什么?我跟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平日连私交都没有,他找我别是挖坑等我跳吧?”
“啊?”曹绣一时间迷糊了,他看着裴思渡道:“可是太子爷跟我说是你要见他,叫我来宴上寻你……你们俩到底什么意思?”
裴思渡略扬了扬眉,似是来了兴趣,将曹绣往前一推,道:“我哪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见了就知道了,先走吧。”
曹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跟上了裴思渡,给他引了个路。
绕过宫中层层叠叠的复道与长廊,走进了一座冷僻的偏殿。
见到太子的时候,他正在与手底下的文官喝茶,两人相谈甚欢,隔老远都能听见笑声。
裴思渡上前去,那些个文官便合时宜地退了,带上曹绣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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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伸手道:“裴爱卿坐。”
“臣不敢造次。”
裴思渡就手足无措地不敢,把得见天颜的畏惧装的有模有样,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怕是死了的江子棋都要叹上一句自愧不如。
其实裴思渡平日里不至于这般造作,遇见外祖或者其余大周老臣的时候他都很有分寸地装成了一个安静恬淡的哑巴,人一问他就可劲儿笑。那是对付老头的法子,若是真遇见同僚了,还是得演演混帐样。
遇见愚钝的就嚣张些,遇见狡猾的就谨慎些。马无失蹄,人无失手。
对付太子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古板,他简直信手拈来。
果然太子一时间皱起了眉,见他不坐,“爱卿是对孤有什么怨恨么?”
裴思渡愈发惶恐,他两手都觳觫着,在地上磕头,他道:“臣不敢对殿下有怨。”
“那你便跪着听算了。”太子脸色渐沉,两人对着沉默了一阵,他道:“裴大人而今二十有六的年岁,怎么还未成家?”
裴思渡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便叩首道:“回殿下,臣此心不定,未曾见过心悦的女子。”
“那孤便赏你一个。”太子说着伸手一挥,背后的几个宦臣便匆匆从屏风后带出来一个女子。
裴思渡听着脚步声渐近,仍低着头不敢看,太子便说:“爱卿不要怕,你抬起头来看看她,再决定要不要收。”
裴思渡垂下的眼轻轻转了转,他漆黑的瞳孔中种种算计一闪而逝,他终于抬起了脸,在看见太子身边的女子时,心里猛然“咯噔”了一声,但是他脸面上绷紧了,笑道:“殿下果真赐了个绝世美人,臣欣喜若狂。”
太子那黑沉沉的眼看了他一阵,挥了挥手,道:“那孤便差人将她送入你府中吧?”
裴思渡面露微笑,像是见了鱼的猫似的,绕着那女子看了一阵,道:“微臣就多谢殿下了。”
在拜别太子之后,裴思渡又去晚宴上转悠了一圈。皇后看众人喝的都差不多了,酒过三巡,她点了太子的名:“盈儿,本宫近日来听闻你在东宫养了不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