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渣攻们都疯魔了(266)
萧靖心头一跳,猛地抬头,却撞入了一双恐怖的血瞳。
“我曾发誓,这世上,没人能再伤害你。”陆长渊轻抚他的朱唇,似情人间的低语:“白儿修为被废,被我扔到了风流之地,乃最低贱的妓子,想死都不行。”
“他曾伤你一分,我就还他百倍。”
“若我伤了你,也得百倍偿还。”
说着,陆长渊笑意全无,眼神无比坚定,似在一瞬间作出了某种决定。
萧靖眼皮直跳,失声道:“你别乱来!”
陆长渊发了疯,自言自语说:“没有人……”
忽然,他五指成爪,想也不想就直插腹部,因苦痛,后背紧绷着,嘴角溢出鲜血。
“噗……”
陆长渊展颜欢笑,眼里只容得下一人,“师弟,我还给你……”
不要!
萧靖瞪大双眸,咽喉像被一只大手掐住,吐不出半个字。
电光火石间,陆长渊发狠,抽出了自身的仙骨,痛得仰天长叫:“啊——”
男人浑身浴血,在无法言表的苦痛中,全身蜷成一团,疼得直发抖,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抽出仙骨后,魔气瞬间暴动,在体内四处乱窜,血液沸腾,烫坏了四经八脉,丹田几近破碎。
难以想象,他所向披靡,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虽入魔,也无人敢犯,却在这等关头自毁根基。
刹那间,陆长渊的修为猛退。
元婴初期,金丹中期,筑基后期……
筑基初期!
道基被毁,毕竟还有魔道,陆长渊不怕重头再来,只怕修行一途,已无人陪伴。
忽然,陆长渊又喷出一口血,魔气无法压制,化成一道道黑气,在密室中翻腾倒海,不时贯穿他的身体。
眨眼间,陆长渊的躯体已千疮百孔,大有爆体而亡之兆,颤抖得愈发激烈。
萧靖大急,大声问:“陆长渊,你是不是疯了?”
“师弟,我早就疯了。”
萧靖一顿,眼神中不乏诧异。
陆长渊眼角泛泪,笑得比哭还难看:“在你跳崖后,在你一睡不起时,在等待的日日夜夜,在悔恨的煎熬中,我早就疯了。”
“这一年来,我备受煎熬,睁眼,想的是你,闭眼时,想的还是你。”
“师弟,你对我中了情蛊吗?”陆长渊顿了顿,语气尽是惆怅:“不然,我为何……会爱你若狂?”
萧靖愣住了,怔怔看他落泪,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泪水,隐约带着血。
陆长渊很痛,身体无处不痛,心更痛。
“师弟,我错了,我不该一遍遍伤害你,让你难受,使你落泪,我真的知错了。”
“你别再离开了,求求你了。”
陆长渊笑着,眼里却流着泪,“师弟,你走了,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他不怕死,却怕弄丢了师弟,若此生不负相见,将生不如死。
不久前,他处置完柳元白后,怀揣着满心欢喜,想了一个个法子哄心上人开心。
一心想着,该如何提出,想与他结为道侣,从此恩爱双修。
偏偏,他一腔热情,在看到萧靖时,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陆长渊不会忘记,当他踏入密室时,眼前明明是无比熟悉的人儿,可他的神魂不在这里。
或者说,这只是一具空壳。
傀儡装得再像,就连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都一模一样,可他就是知道,这是一具缺了神魂的空壳。
那一刻,陆长渊慌乱不堪,曾尝过的恐惧,又再度涌上心头。
在萧靖跳崖后,陆长渊曾守着一具躯壳,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四处寻找他的神魂。
也曾突破世界壁垒,去到了一处全然陌生的世界。
陆长渊心如明镜,他深知,有一种摸不着看不见的力量,在从中作梗,妄图将萧靖从他的身边夺走。
甚至……
他的师弟一心想走。
走了,就不会回来。那时,他该如何活下去?
有些事,他不能挑明,唯恐惹急了萧靖,将人推得更远。
可为什么,他的师弟,曾爱他所狂的师弟,明明近在咫尺,却再也触摸不到了。
两人有了隔阂,如隔天堑,再竭尽全力,都于事无补。
陆长渊很怕,无时无刻不在怕。
他不能失去眼前之人,又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更珍惜他,更疼爱他。
陆长渊一生要强,却在情爱一途,青涩如三月李子。
曾经,他识人不清,一次次将师弟拒之千里之外,伤他至深,令他心如刀绞。
陆长渊想,那般刻骨的痛,是怎么想,也无法体会的。
既然无从体会,就一报还一报。
那天,萧靖万念俱灰,在绝望中抽出仙骨,与他一刀两断。
如今,陆长渊也抽出仙骨,赎罪也好,讨好也罢,只要能得他一个眼神,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