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江省的夏天天亮得格外的早,四点多天就亮了,这会儿五点了,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微风吹来,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白敬之跟着邵春娥一起往店里走。
他们顺路去菜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
回到店里以后邵春娥烧水,白敬之杀鸡,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老母鸡汤炖了两个小时,再用鸡汤熬了一锅热气腾腾鲜香美味的粥,等陈大娘跟帮厨来了,送菜的人也走了,两人才提着保温盒往医院去。
顾锐峰满头大汗地抱着嚎哭不止的晓晓,在莫莉的指导下给孩子喂奶粉,但可能是被抱得不舒服了,晓晓并不买账。
邵春娥来了,顾锐峰如蒙大赦,赶紧把晓晓送到邵春娥的怀里。
晓晓也是个小人精儿,一下子就不哭了,奶瓶送到嘴边,下意识地便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白云亭跟白云鹏出生的时候白敬之并没有在身边,白云亭的孩子出生时他没赶上,他去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都是六个月的时候了,已经会坐起来了。
像晓晓这么大的孩子,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去看。
好小的一团,那脸还没他的拳头大,从头到脚加起来都没有他的手臂那么长,太可爱了。
白敬之咋也看不够。
顾锐峰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刚刚在抱晓晓的时候根本不敢用力,怕一用力就弄疼了她。
邵春娥看着爷俩没出息的样子,哼了一声,只是脸上的笑容咋也消不下去。
莫莉是顺产的,不用像剖腹产一样在床上等七八个小时才能进食,她喝着鸡汤粥配鸡汤,吃着老母鸡肉,吃完去了个卫生间回来就又睡觉了。
刚出生没有奶,换尿布喂奶粉的事情都由邵春娥一手包办了,顾锐峰出去外面吃饭的时候顺便给丈母娘家去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的李冬月提着之前收拾好的行囊便在丈夫的陪伴下奔向县城火车站。
当天夜晚顾锐峰在临水县火车站接到了李冬月。
莫莉在睡觉,李冬月看了在睡觉的晓晓,又跟邵春娥说了一会儿话以后躺在陪护床上睡了一会儿,等晓晓再醒,就由她照看了。
第二天一早李冬月看到了白敬之,她在白敬之看不到的地方朝邵春娥竖起大拇指:“亲家,你这男人找得不赖,比顾正扬那老小子好多了。”
邵春娥看了一眼器宇轩昂的白敬之,觉得李冬月说得很对,但还是不够准确,她现在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不及他。
李冬月又往他们这病房里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邵春娥:“怎么没见顾正扬?”
邵春娥愣了愣:“啥顾正扬?他不是在老家?”
这下李冬月也感觉到不对劲儿了:“李芳芳跟别人结婚以后顾正扬不是上部队来找你们了吗?打那以后他就一直没回去啊,现在大家伙都说他在你们这享福呢。”
邵春娥傻眼了:“不能够啊,顾正扬来的当天就被我削了一顿,晚上就让锐锋把他送上回去的火车了啊。”
两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被拐到黑煤窑去了吧?”李冬月道。
这年头拐卖妇女儿童的多,但青壮年被拐的也不少,那些被拐的青壮年大家不出意外必定是被送到山上的黑煤窑去了。
这些年公安军队都在大力打击黑煤窑,可那些开黑煤窑的人就跟老鼠似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没了踪迹,找到地方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要真被拐到黑煤窑还好了呢,这种渣滓就应该受这种苦。”邵春娥只觉得痛快,她接着又道:“只是要是真的被拐了,那那个黑煤窑里被拐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那些人何其无辜。”
李冬月点了点头。
她们营子就有一个被拐到黑煤窑以后逃出来的男人。
去的时候高高壮壮的,回来的时候瘦得都脱了型了,整个人都老了二三十岁,身体也差得不行,啥重活也干不了了。
邵春娥叫来顾锐峰把这事儿跟顾锐峰说了,顾锐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打电话回去问一问。”
顾锐峰没有多等,他直接去了邮局,拨通了村里的电话,接电话的人依旧是顾水田,听到顾锐峰问顾正扬的事儿他还莫名其妙,等顾锐峰说他当天就把顾正扬送回来了,顾水田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儿了。
“我一会儿就上派出所报案去。”虽然过去了有小半年了,但有问题不找公安找谁?他们就一普通的农民,没那么大的能耐。
顾锐峰也道:“我一会儿给我战友打个电话。”
顾锐峰有个战友在县城公安局上班,他们现在正按照中央的要求,在四处打击这种黑煤窑呢,找他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