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的太子总想被废(187)
燕娇心下一惊,她原本只想着为卢家平反,却忘了一个关键,这十年间的账目清清楚楚,周崇安做的这账本,到底是为何?而私卖铁器一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若余王所贪恰恰是为了买这些铁器呢?”谢央问道。
燕娇不解地看向他,谢央只道:“若杨忠义不提铁器一事,臣倒的确无法探得余王的那些银子哪里去了,可他提了此事,臣不免就多想了想。”
燕娇看着他,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是说,余王假托大楚、南蛮商人之名私买铁器,他买那么多……”
谢央竖起食指,“嘘!殿下,很多时候,朝堂之上,无风平浪静,若无绝对把握,都不可轻言之,亦如殿下所说金院之事。”
燕娇看着眼前的谢央,只觉他说起金院一事异常平静,平静得都让她忘了那日在山上看到的是一个怎样嗜血的谢央。
他的城府比她想象的更深沉,她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学生受教。”
她看到谢央眼中划过满意之色,这让她更加奇怪,皇帝下令诛杀谢家,可谢央对她,真如先生对学生一般。
她不禁喃喃问了一声:“为何?”
谢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是不明白她问的什么,半晌,只扯唇笑笑,那唇似山间烂漫的海棠花,他抬手比了比燕娇的头顶,却是皱着眉头道:“殿下已又长了一岁,个头怎的不见长啊。”
说罢此话,他翩然而去,那股若有似无的梅花香袭来,好闻得紧,可听了谢央这话,她猛地扭过头瞪他,恨恨地咬牙,谢不妄,一如从前般讨厌!
只她回东宫时,就站得远远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着:“不会啊,我长了啊!是谢不妄眼神不好。”
壶珠一进来,就看她在那儿照着镜子,奇怪道:“公子,你离那么远,看什么呢?”
燕娇转了一个大大的圈,问壶珠道:“你看我,长个儿了吗?”
壶珠眨眨眼,愣愣地点了点头,“长了啊,你去年的衣裳都有些短了,我又从陛下赏的那些料子里给你裁衣裳呢。”
燕娇眼睛一亮,又转过身,美滋滋照着镜子,左瞧瞧右看看的。
“殿下,殿下,壶珠姑姑,姑姑!”
燕娇和壶珠转身看向门外,只见曲喜儿一路颠颠跑着,跑到门边,气喘吁吁道:“不、不好了。”
壶珠:“什么不好了?”
曲喜儿看着她,原本喜庆的脸顿时皱成一团,“如妃娘娘,姑姑您的表妹,小产了。”
壶珠手中的针线篓子“砰”地一声坠地,扭头看向燕娇,“公子……”
燕娇身形一僵,“怎……怎会?”
“是……说是齐妃娘娘下的毒。”曲喜儿擦了擦额上的汗,继续道。
燕娇听他提起齐妃,猛地想起怀春说过的那句“我会帮殿下你夺得大位”,她有些支不住身子,所以,是齐妃?还是怀春自己?
不论是谁,她都不能让怀春继续待在宫中了。
前些时日,因卢清之事,她便耽搁了怀春,如今怀春小产,正是时机,她看向壶珠,壶珠点点头,扭头对曲喜儿道:“你再去探探,这事儿是因为何,还有再去拿点儿补品什么的,待会儿我去一趟承安宫。”
曲喜儿一得令,就往出跑,壶珠见了,连忙三步并两步走到燕娇身旁,“公子。”
燕娇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壶珠倒吸了口气,震惊地看了眼燕娇,问道:“公子,之前便有此打算?”
燕娇未语,壶珠却是心下了然,想来公子早就有主意让怀春假死,如今趁此时机,正可帮她出宫。壶珠抿着唇,点了点头,往外跑去。
燕娇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吐出口气,但愿此事再无波折。
燕娇在廊下走来走去等着,思索着怀春之事,又想着铁器一事,若是铁器真的是余王所买,那这些铁器运到了哪儿?
而杨忠义为何在广宁府贪墨案中如此干净,却会管周崇安之事,杨忠义知道这些铁器吗?
她想了许久,也没想通,曲喜儿的一嗓子直接打断了她的沉思,曲喜儿道:“殿下,齐妃谋害如妃娘娘龙嗣,证据确凿,被陛下贬入冷宫了。”
燕娇大惊,齐妃都已有燕茁这个六皇子了,竟还要谋害龙嗣?
“还有,六皇子进宫了,陛下让他跪在承安宫外呢。”
燕娇眉头一紧,想来皇帝要赐婚他与杨依依的念头怕也要动摇了。
“还……还有……”
燕娇见曲喜儿吞吞吐吐,催促道:“还有什么?”
“齐妃被关在西竹殿。”说罢,曲喜儿就垂着脑袋,不敢再出声。
西竹殿?
燕娇不禁笑了一声,这是皇贵妃曾住过的宫殿,那宫殿荒芜、杂草丛生,如今皇帝又送一个他曾圣宠的女子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