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不能劝说严启岚死心，便干脆抹黑起了自己。

季小花想着，她把自己说得丑恶一些，兴许能引起严启岚的反感，从而对她死心，失去兴趣。

可人都会有逆反心理，尤其越是在得不到的时候，就会越是在乎，不管别人把话说得多难听，把状况描述得多糟糕，深陷其中的人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此时此刻，严启岚就是这样的状态。

“可是那些人我都不想要！我也不在乎什么配不配得上你，我更不介意你是不是善妒，因为我只会有你，你根本就没有嫉妒的机会。”严启岚执拗的说道。

季小花：“……”

甜言蜜语谁不爱听？

可偏偏流水有情，落花无意，这再动听的甜言蜜语，此时落在季小花的耳朵里，都只能是一种负担，她根本不能给对方回应。

倒不如赶紧让严启岚死心，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这才是正经事。

“那好，九皇子，我问你，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季小花问道。

这也是让皇帝、皇后、季阳舒和孙书月非常好奇的一个问题。

“我……”严启岚才刚开口，却又沉默了。

直到被季小花质问这一刻，严启岚才发现，他竟然是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的，他脑子里会闪过很多跟季小花有关的画面，一帧帧、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跟站在他面前的季小花重叠了起来。

然而，却又是那么不同。

记忆中的季小花，不管那时那刻有没有对着他露出笑容，当他回忆起来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象着季小花的笑脸，可现实确实季小花看着他，神色复杂。

“你回答不上来，对吧？”季小花并没有失望，平静的说道。

严启岚：“……”

“没事，我可以帮你回答这个问题。”季小花又说道。

严启岚眼睛微微睁大了，一动不动的盯着季小花，他也有些好奇，到底季小花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你喜欢的，只是我的皮囊。”季小花说道，她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一点都没有虚伪的成分在。

“不，不是！”严启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答案。

可除了否定，他却给不出反驳的理由，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有些茫然的看着季小花。

季小花并不纠正严启岚的否认，她淡定的看着对方，那眼神仿佛能将人的心看透。

“因为现在你得不到我，所以会更加想要，但是平心而论，其实你也没有多喜欢我，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什么都能淡化……如果现在真的让你得到我了，你未必会珍惜的。”季小花看着严启岚，说道。

她的每句话分明都是那么残忍，可她脸上却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像是一个纵容小孩子的大人，哪怕她其实比严启岚还要小一点。

严启岚：“……”

他觉得季小花的每一句话都是歪理，可真要反驳，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乍一听很有道理，实则都是偷换概念。

严启岚的心神已经乱了，不被季小花带着走都算好的。

见严启岚有些失神，季小花决定再接再厉，说得他哑口无言了，便也到了尽头。

“你想过吗？如果我嫁给一个家世普通的男子，有我哥哥给我撑腰，根本不会担心他乱来，就算他乱来了，我哥也能轻易帮我讨回公道；而我若是嫁给一位皇子，等到以后这股新鲜劲过去了，皇子要立侧妃、要纳妾，我除了妥协，又能如何？那个时候，就算是哥哥想帮我，也未必帮得上，我当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了。”季小花说道。

严启岚知道，他们反对的根本原因，就是他的身份。

因为他是皇子，所以他有退路，所以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违背自己的承诺，但他却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不会那样。

“小花，我不会纳妾，我可以对天发誓。”严启岚竖起右手，当真要立刻发誓的架势。

季小花却阻止了他。

“不要！”她说道，表情比严启岚还要决绝。

不知怎么回事，看着季小花这样的表情，严启岚就跟被人掏了心似的，是一种绵长又深沉的钝痛。

“我没办法相信这些话。”季小花摇着头说道。

事已至此，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季小花不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或许应该多给严启岚一点时间，自然一切都会过去。

“九皇子，我不会嫁入皇家的。”季小花说道，她不再看严启岚，直接转身离开了，没有留给他任何挽留的余地。

“小花——”严启岚不自觉往前一步。

然而，他什么都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小花走掉，头也不回，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