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冷,又过了这么久,那盆鱼早就结冻了,酸菜叶子搭着碎鱼肉,汤底黄黄白白,看起来不忍直视,更别提空气里的那一股腥味了。
谢星柏坐了下来,重新拿起筷子,垂着视线,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鱼。
他不在乎什么味道,他只在乎……
他没什么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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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鲤感觉浑身都很冷,像是旱鸭子时期落水后沉溺到湖底的那种浑身窒息又冰冷的感觉。
她想往上游,可她动不了,焦急万分。
可就在这时候,南鲤看到了一束光,自上而下落在她身上,驱散了周围的冰冷,令人依赖的温暖在此时忽然包裹住了自己。
她蜷缩在光里,窒息的不适也一点点散去,舒服极了。
这温暖舒服得她都不想醒来。
可南鲤还是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她眼神还有些放空,还在回味着睡梦里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南鲤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今天自己精神百倍,体壮如牛。不骗人,依照她现在饱满的精力,她感觉自己能上山打虎,还能一下子打两只,替代武松成为当代打虎女英雄。
这一股精力前所未有,她想宣泄出来。
她先看了一眼种菜的师兄师姐的命石,很好,活得好好的,然后就打开床头的《谢星柏春宫纪实录》又往后翻了两页。
这一看,不得了,体内真是蠢蠢欲动,两行鼻血上青天,问就是谢星柏太诱人。
南鲤安慰自己,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防止以后自己被蛊惑,多了解了解。
擦了鼻血,南鲤合上画册,忍不住回忆了一下,想起了昨晚上吃的鱼,她怀疑那鱼不仅是有毒,可能还有补肾功效。
回忆着回忆着,南鲤忽然就想起来,昨晚上她吃了一口鱼就没了意识,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是怎么回房间的?小书生抱她回来的吗?
南鲤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从房间里出去,第一时间冲去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整理干净,昨晚上那盆鱼也没了,要不是桌上放着干净的碗筷,南鲤都要怀疑昨天做鱼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
都……吃完了啊?
不仅吃完了,还把碗洗了?
南鲤在桌边站了会儿,表情震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天那鱼的滋味就和陈年腐鱼似的,就这,寒春还吃完了?!
她忍不住开始反思,是自己的味觉有问题,还是修罗就爱吃这味道的鱼?
南鲤想了想内外城对于小倌的审美差异,忽然觉得修罗对于鱼的喜好差异好像也不难理解了。
这会儿天还没亮,南鲤整个人都很振奋,精力无处宣泄,她拿出包袱里压得最低的一本剑谱,那据说是她的美人师父亲手画的。
打开都是火柴人小人拿着剑在练剑,非常生动形象了。
南鲤抓着那把背了十多天没派上过用处的剑在院子里像模像样的挥了半天。
虽然她不懂剑法,但或许是身体的记忆,那一套剑招剑势耍上两遍后便熟练流畅许多了。
只是南鲤不爱练剑,而且这把剑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沉了,就像是一个长久不运动的人忽然要跑八百米,跑完下来气喘吁吁,就差喉咙里透出点血腥味了。
南鲤真的不理解,听说剑修们每天挥剑都一万下起步,这也太卷了!
好在她的师门好像不是个正经师门,师父也不在身边。
南鲤收了剑,想到自己今天要正式开张酸菜鱼馆了,非常振奋。
这会儿天刚亮,南鲤从芥子囊里拿出一沓写好的宣传广告,出了门。
她直奔内城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那些身形高大,平均两米五的修罗虎目威仪地扫视着周围。
这会儿几乎没人进出,所以,南鲤这么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孢子一下子引起所有人守卫注意。
尤其是上一次拿着‘扫描仪’扫南鲤的守卫长,看到南鲤的一瞬间直接下意识挺直了身体。
南鲤看到这么大块头的一帮修罗,内心多少有点发怵,但她脸上却亲切无比。
“闲杂修罗不得入内!”守卫长语气生硬,态度明确,伸手拦住了南鲤。
可他那双眼睛却不敢直视南鲤。
仰着头看两米五的修罗的脸脖子也太累了,所以南鲤也没抬头与大块头守卫长对视,她镇定自若地说:“大哥你好,今天西街有一家酸菜鱼馆午时开张,诚邀大哥们有空去吃,我给大哥们打一折!”
大哥一听这话,大哥腿莫名有些软,手扶着长戟强撑住身形,道:“酸、酸菜鱼?”
南鲤看着对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样子,理解成了对方震惊大喜,她郑重点头:“是的,酸菜鱼,修罗最爱的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