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黑月光重生了(9)
年长家丁冷哼,拿出火折子,点燃香案上打翻的油灯,火苗顺着风势先朝灵柩蔓延过去。
“你个憨货,火会先烧了棺材才会烧死她,左右她是被棺材起火烧死的,也不算咱们下的手。快走!别被人发现。”
说罢,两人不敢多留,飞快从侧门离开。
谢容姝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远去,眼见火苗已经烧上姜娴的灵柩。
她正欲起身,想法子先把火给灭了,把姜娴的尸身救出来。
突然,几个黑影从她正对面的窗子,利落翻了进来!
谢容姝下意识闭上眼睛。
“把尸身好生送回房去。”一个矜贵漠然的男声,传入谢容姝的耳中:“他们既想玩火,就把火烧得更旺些。”
谢容姝心里“咯噔”一下。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她一时竟想不起是谁。
耳熟归耳熟,听那人话里的意思——他们只救尸身,却不打算灭火——
跟她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主人,这坤道是忠毅侯夫人带来的,可要救她?”
“一并送去。”
冰冷简短的四个字,让谢容姝心下微松。
“除了清晖院,把长兴侯府全烧了。”那声音淡淡命令道。
谢容姝心脏怦怦直跳。
长兴侯府王家,也是有底蕴的世家,这府上少说也有一两百口人,若这大火烧过去——
此人的心,比她可狠多了。
谢容姝顾不得什么,闭着眼睛跪坐起身,朝声音的方向恳求道:“贵人,贫道还有一师兄,亦是随忠毅侯夫人一道来的,还请贵人饶她一命……她就住在灵堂出门左拐西院第四间厢房里。”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谢容姝才惊觉,整座灵堂仿佛陷入死寂中。
即便闭着眼睛,谢容姝都能感到有一道锋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目光好似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尽管如此,谢容姝还是冒死又开了口:“贵人请放心,贫道一直不曾睁眼,什么都没看见。今夜听见的,也绝不会说出去。倒是贫道的师兄,她胆子小,请贵人们直接将她打晕便是。”
不知是不是谢容姝的错觉,她说完这话,感觉屋外吹进来的风,都似变得更凉了些。
她心下忐忑,还想再说什么——
忽听见离她最近的人,低声告罪:“道长,得罪了。”
话音刚落,谢容姝惊觉一道掌风袭来,脖颈随之剧痛,她瞬间陷入黑暗之中,昏了过去……
“走水了!走水了!长兴侯府走水啦!”
长兴侯府的大火从灵堂烧起,乘着深夜乍起的秋风,蔓延到四处,足足烧到天亮才被扑灭。
放眼望去,原本亭台楼榭处处彰显世家底蕴的侯府,已经化作断壁残垣。
唯有后宅一处僻静院落,干干净净,没有受到大火波及。
这院落正是世子夫人姜娴生前所居住的清晖院。
此刻,清晖院的上房里,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公子,正面红耳赤争个不休。
“火是从灵堂烧起来的,定是这两个道姑纵的火,此二人乃忠毅侯府送来的人,如今闯下这等祸事,忠毅侯府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法?呵呵,若当真是她们二人放的火,怎地她二人为何不趁乱跑了,还留在府里昏迷不醒作甚?若非我们看见火光,惦记着阿姐尸身还未下葬,赶来救火,连这两个坤道都要葬身火海。我还想问问你们,两个坤道好端端在你们府里做法事,怎就被人打昏了呢?还有阿姐的尸身是怎么回事?不在灵柩里,却在房间里,哼!有道是死者为大,人死在你们府上,就连尸身都被你们怠慢至此,说不定阿姐就是你们给害死的!”
“姜砚,你莫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是不是胡说八道,自有皇上和贵妃娘娘做主,若阿姐当真是被人害死的,你们长兴侯府可就不是烧了府这么简单。”
冰冷的地砖上,谢容姝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便是念真蹙着眉将醒未醒的面容。
“看,那道姑醒了!是不是她们放的火,一审便知!”
这话终于让谢容姝回神,记起昏迷前发生的种种。
她还来不及深思,就看见念真睁开双眼,迷茫与她对视几息,猛地坐起身来。
谢容姝见状,正要朝她使眼色,却被人揪着衣领从地上一把拽起。
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走到两人面前,半蹲下身,目光扫过谢容姝的脸,落在念真面上。
“昨夜灵堂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与世子夫人的尸身,怎会在这间房里?”
经他提醒,谢容姝才意识到,昨夜那几个黑衣人,不止救了师兄,还把她一同打晕丢了进来。
谢容姝打量男子的侧脸,此人与长兴侯世子王晋源长得有几分相似,想必是长兴侯四子,王晋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