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黑月光重生了(183)
所以, 穆元兴打开那张写着西匈军中密语的纸笺时,已经临近晌午。
他急匆匆赶到谢容姝所在的西侧院,一见到她便问道:“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可是当真?”
“消息来源恕我不便告知,但消息千真万确,城主当需早做打算。”
谢容姝顿了顿又道:“据我所知, 此次觊觎连城的人, 不止西匈。还有一波人,我还在查。只是一个重要的人证昨夜死了,尸身被关在衙门的停尸房里,需要有城主的信物才能查验。”
穆元兴闻言,知道事关重大,忙从袖袋里拿出一枚令牌:“这是城主令, 整个连城便只有两枚, 一枚在惜月那里, 这枚你且收着, 要做什么便直接出示城主令即可, 没人敢为难于你。”
谢容姝没想到穆元兴竟会直接将城主令给她。
她杏眸微闪,并未推辞,垂眸谢过,接了过来。
有了城主令,谢容姝等到穆元兴离开,便让暗卫再次去了府衙,将那名舞姬的尸身从停尸房抬回了小院。
舞姬脖颈间有一道极深的勒痕,死状可怖,显然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谢容姝定了定神,伸手触碰舞姬的脸颊,舞姬临死前的记忆,瞬间便涌入她的脑海。
“说,你与京城联络的密语和方式是什么?”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舞姬的记忆里凉凉响起,让谢容姝猛地一惊。
这是……
谢容姝惊疑不定的,以舞姬的视线凝目看去,只见灯火昏暗的房间里,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坐在她对面的背光处。
即便看不清那人的容貌,谢容姝也一眼便认出来,那人是谁。
徐怀远。
谢容姝万没想到,徐怀远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连城。
“奴不知官人在说什么。”舞姬装傻道。
她话音刚落,缚在颈间的绳子便被身后之人狠狠收紧。
濒死的窒息感,让舞姬吓得花容失色。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与京城联络的密语和方式,或许还能活命。”徐怀远声音阴冷地道。
颈间的绳子稍稍放松,让舞姬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密语是……是凤凰于飞。”她慌忙回答:“胡人的驿馆有专门飞往京城的信鸽,只能用番语将内容写在字条上联络。”
徐怀远沉默几息,又问道:“今夜刺杀之事,可是你们安排的?”
“是是是。”这次,舞姬为了保命,没有任何犹豫:“主人从西疆调派的人手,本是为了杀城主,后来得知宁王在,临时改了计策,先杀宁王,再杀城主。”
徐怀远见问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拉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舞姬松了口气。
她满心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没想到,颈间的绳索再次猛地收紧。
舞姬睁大双眼,拼尽全力挣扎,可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她的生命一点点消耗殆尽……
在舞姬临死前极短暂的时间里,她的脑海极快闪过许多凌乱的画面。
让谢容姝唯一印象深刻的一幕——
是一个手腕带着嫣红胎记的女子,抚着舞姬的发顶,轻柔地道:“你去连城,帮我盯着穆元兴,倘若有天发现他来大周,便告诉我……”
谢容姝收回手,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万没想到,竟是徐怀远杀了舞姬。
而那舞姬的主人,却是穆昭凤!
直到这刻,谢容姝总算厘清昨夜那场刺杀,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昭凤从西疆调派人手,本来要杀穆元兴,却不知何故得知楚渊在连城,便改了主意,联络上西匈的暗桩,伙同西匈一起刺杀楚渊。
昨夜那些胡人,是西匈派来的刺客。
而那些放暗箭的,想必便是穆昭凤从西疆派来的人。
若仅仅只是这些,不会令谢容姝这般惊讶。
偏偏,昨夜射中楚渊的那些暗箭,乃徐家军的斥候所有,这兵器算得上是徐家军的秘密,绝不可能为其他人所用。
那么,穆昭凤从西疆调派的人手,定然来自徐家军。
从徐怀远审问那舞姬来看,他对刺杀之事,并不知情,这便意味着,是徐家军里的其他人,同穆昭凤有暗中的联系。
在徐家军里,能调动那么多人来连城的——
谢容姝思来想去,便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
那便是徐怀远的父亲,威远侯徐莽。
徐莽作为镇守西疆的威远侯,派人刺杀穆元兴,也算情有可原。
可他的人,却偏偏听从穆昭凤的命令,去杀楚渊!
边关大将私联后妃,刺杀天潢贵胄,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徐莽绝非鲁莽之人,纵然他对朝廷有所不满,也不该如此冲动,下这样的决定才是。
他为什么会这么听穆昭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