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事业(197)
“那一罐能喝多久?”
“按每人口味浓淡不同,能供半月至一月不等。”
人群中有人回过味来,“那若是我每期都抢到了,岂不是刚好能接上。”
许棠点头,“正是。”
人群中落开窸窸窣窣的谈论声,与掐着点排队进店享用相比,这能带回家依着自己喜好随取随用的茶叶,贵上些许也能认了,反应快些的人已经挤到了柜台前头。
“老板,今年每一期的份我都定了!”
“客官稍等,我落个记。”许棠从柜台下头掏出她新准备的本子,“这个月之内订购还有优惠,一贯五百文给您去两成,算一贯二百文,下个月可就按原价了。”
方才许棠不说还不觉得,现下一听这诚意十足的让利,算起来若是买一罐茶叶就比不买的白赚了足足三百文,在座犹豫不决的那些客人这会子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排队。
“我也要我也要,都别同我抢啊,今年的我也都定了!”
顾客姓名、时日期数、预订数量按着她昨日所画的表头一一添上,待客人交了钱签完名,她递上兑票还不忘提醒一句,“等半月之后客官拿着当期兑票到店里来取便是,认票不认人,客官也可差小厮来。”
白花花的银钱进来,带着墨绿色闻翠印记的兑票出去,预订茶叶的账本密密麻麻翻过了数十页,接连几日下来,趁着鉴味斋给闻翠添的这一把火还未散去,许棠使尽了浑身解数招揽客人,生生把闻翠的预订单子排到了岁末年节的时候。
夜里她守着那一堆银钱迟迟不能入睡,那种虚幻的满足感飘在心头落不到实地,许棠便拉着何云锦的手一遍遍确认,“云锦姐,你瞧,咱们闻翠挺过今年是没有问题了吧?”
何云锦敲敲快要魔怔的许棠,道:“是了是了,除开茶叶这项进账,咱们店中还有那么些个甜饮小食呢!我们小棠最厉害,才这时候就把一年的活计都找齐了,这往后再过段时日,说不定就要来跟我说明年的进账了!”
许棠被这段时日以来的喜悦烧得晕晕乎乎的,生怕醒来发现是黄粱一梦,每每想起来,就要神经兮兮翻一遍账本,偷着傻呵呵乐过了,再拉着何云锦瞧一遍,最后再让何云锦复述一遍才能安心。
她把账本收好藏到床底下,道:“这也没个备份,收了那么多定钱就这一处归记,每日不放到床底下守着还真睡不着。”
何云锦护着床沿,生怕她咋咋呼呼起身的时候又碰一头包,接着她的话道,“你不是另又誊抄了一份么,若真是丢了,应当也不至于太过慌神。”
许棠锁好箱子起身,道:“誊抄的还是比不得这本有客人亲自签名的,咱们用的是兑票,图方便还只认票不认人,但怕的就是大量兑票从咱们手里出去了,假以时日有眼红咱们生意的人在上头做文章,留个客人亲签的底,总归要稳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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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着时日,杨伯庄子上栽种的那一大片茶园,又到了可以采收的时候。自打上回定了每半月出茶一期的规矩,她便差阿温回去同杨伯商量法子了,这夏日草木生长旺盛,一场雨落下来三五日就能起一茬新的芽叶出来,半月一期绰绰有余,等天气转凉,再适时追些肥,应当还能再多撑上些时日。今年入秋照例再如去年一般扦插扩种,想来翻过年节,明年的茶叶产量还能在提上一提。
许棠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刷刷落笔听到的都是银钱在前翻动的悦耳之声。
“啪嗒。”她的桌上落下一块小小的石子,一抬头,元丰拖着腮帮子支在她窗边瞧她。
“走啊许老板,不是要去找雕花的玉石匠人么,再晚些暑气就要上来了。”
“来了来了。”许棠捏起桌上那个不小心被她磕了小小一个缺口的小印,拎着裙边轻快地跟上元丰的脚步,一溜烟出了垂花门跑没了影。
周询和齐成在西边套院的拱门后头正好瞧见了,齐成道:“自打从城郊回来,可瞧着许老板精神比从前好上许多了。”
周询折扇一甩,不晓得是在夸赞还是揶揄,“这小妮子,鬼灵精的法子倒挺多,也不晓得下了什么迷魂汤,这茶叶还在树上呢,就哄得人心甘情愿上赶着把一年的买茶钱都往她手里送。我看啊,这点连你齐成都比不上她。”
齐成摇摇头,心甘情愿认输,“许老板这般巧思和心性难得一见,我确实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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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石匠人原是和闻翠有过交集的,那墨玉碎拼成的招牌,就是周询花大价钱从此处打造的,许棠寻了此处,把缺了小小一角的印章递上。
匠人问道:“姑娘这是要补?”
许棠摇头,道:“我是想问问这位师傅,我这上头两个字,能不能再做些复杂一点的变形,就是除了你这里旁的地方都很难再刻出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