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潜筹扯出一个非哭非笑的表情，不敢答话。

当时白江那个威压已经吓破了他的胆，曲冰云的威压虽然恐怖，但还远不及死亡来得渗人，他惜命。

常潜筹谁都不敢站，只能闭上嘴，努力缩小存在感。

旁边的炼丹学徒也听到曲冰云的话，他们离得稍远，没感受到那极低气压，纷纷过来奉承：“丹药展看的是当天购买量，曲师兄的百蛇丹肯定会被抢购一空的！”

“是啊是啊，百蛇丹哎，我这几天走哪都能听到别人的讨论。”

“我身边不会炼丹的朋友都投了曲师兄，他们说就指望着这一次大赚一笔呢。”

“哪还能大赚，只有多少人没投曲师兄啊，那些人加起来都没投曲师兄一个人待的多。”

听着仿佛命定了新人王一样，旁侧有人按捺不住地说：“不过说实话，要是白江提前将丹药拿出来拉拢一下票数，我觉得第一的人选还真的有点悬……”

空气忽地安静。

曲冰云扬起唇，没说话，但笑意不达眼底。

“瞎说什么呢！”

其余人连忙打圆场，偷瞧一眼曲冰云，连声道，“就算他提前拿出来，那丹药也没百蛇丹来得震撼，这可是能治疗九毒蛇毒素的丹药呢！”

“就是就是，几百上千年来都没有的解药，就曲师兄做了出来！”

“呃……”这边奉承拍得飞起，声音大到几乎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楚已撇撇嘴，嘀咕道：“要不是白江突然消失，哪能轮得到他曲冰云出风头！”

“秦研！你争点气！这次拿个第一把他踩下去！反正不能把第一留给他！”楚已拍拍秦研的肩膀，打气道。

秦研在发呆。

楚已一巴掌拍上来，秦研回神一个踉跄，瞪着眼睛：“怎么了？白江回来了？！”

楚已：“……”

他忍不住翻一个白眼。

观千衣在一旁看他俩闹，视线不小心撇到门口时，笑容忽地一滞，弧度加深了些许，“别说，白江还真的回来了。”

秦研：“在哪呢？！”

注意到门口动静的不止是观千衣，还有其余安静待考的炼丹学徒们。

他们抬眼瞪着江常宁，刚还平静的心情立刻沸腾起来：这大魔王居然还真的回来了！

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江常宁抬步迈入大门，迎面就撞上一片呆滞的视线。

他脚步顿了顿，然后抬起手朝众人挥一挥，笑容灿烂：“大家好，我回来了！”

好个屁——

炼丹学徒们瞪大眼，心底没忍住彻底骂开了。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在满场安静中，只有秦研用力地揉揉眼睛，嗷呜一声扑了上来：“白江——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江常宁一时不察，被秦研抱了个正着。

他哭笑不得道：“你是想我脸上的红斑吧？”

从考核开始到现在三个月了，秦研小少年从未放弃过研究红斑的想法，江常宁也难得再解释，任他去了。

秦研用力点点头，兴奋道：“你听我说！我研究出了一款能去掉斑痕的丹药！是三阶丹药，药效比之前的都好！你要不要试试？”

江常宁望着如同小狗摇尾巴似欢快的秦研，努力阻止语言，企图婉拒这一场好意。

秦研巴巴地看着他，忽地目光一顿，奇怪道：“你的红斑……好像位置不太对啊？”

江常宁唇角一扯，“是吗？哪不对？可能是消了些吧，我没太注意。”

秦研皱起眉，努力分辨那一块块慎人红斑的位置：“眼睛……鼻子……下巴……红斑蔓延的方向不太对。”

众人：？

不是吧，记得这么清楚？

大家乐一声，以为秦研在开玩笑。

只有观千衣幽幽抬眸，瞧一眼江常宁。

江常宁面不改色，“不是，应该是你记错了，或者这红斑自己能消，所以问题不大，还是不要浪费你的丹药了。”

秦研拧着眉仔仔细细回忆一遍，“不对啊，不可能记错，我还临摹过……你等等，我回客栈把之前画的图拿给你看。”

江常宁：“不用，真不用——”

“小师弟，麻烦出来一下。”

紧要关头，时柚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站在考核厅前远远地朝着江常宁招手。

江常宁眼睛一亮，连忙从秦研手中逃离。

众人目送「白江」飞也似的往门口赶去。

考核厅门外。

时柚含笑望向江常宁，“小师弟，你走得太快了，丹方还没给我呢。”

江常宁恍惚想起，好像参加丹药展的丹药，需要交上一份丹方，以示这是自己制作……

救命。

刚逃狼窝又入虎穴。

在时柚期待的目光下，江常宁揉揉太阳穴，苦笑地拿出一份笔纸，就着石凳附身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