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181)
而这个吻,师尊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将夜脑中浮现过很多次或是意外,或是师尊将他当成了曾经的少年,亲吻他,拥抱他。
在幻境弥彰里,在比翼鸟织就的梦境中……
心底竟隐隐有些酸憷。
他其实是不敢面对自己可怜又龌龊的心思的,他拼命否认自己情绪的同时,又像是不甘心,委屈着加深这个吻,甚至狠狠地一口咬破师尊的唇,舔到了血味才罢休。
眼泪簌簌滴落,心腔酸涩难耐。
吻热渐深,他蓦地松开对方。
隐秘的悖德感让他好难受,不止是因为师徒关系,还有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誓言,以及师尊已心有所属的事实,都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将夜不敢再看面前这张昳丽的面容。
他勾住云谏的脖子,额头抵上对方眉心,神念微动,就觉得感知倏然离开自己的身体,钻入师尊的识海深处。
茫茫一片白雾中,他再度听见潺潺溪流声,再度看见那株白梅树。
他急忙跑过去,在树下看见支颐小憩的师尊。
似乎是因为“刑罚”已经结束,师尊又泡在灵气浓郁的温泉中,眼前师尊的神魂没有他上一次进来时看到的那般破碎严重。
颀长的脖颈上是裂缝斑驳,一直延伸到下颌,又如梅枝探出,烙于侧脸,就连眉骨,都有一道“梅枝”从鬓角伸出,蜿蜒其上。
将夜凑过去,跪坐在师尊面前,轻声唤他:“师尊,醒醒。”
纤长的睫就在他面前悄然掀开,露出伏卧其中的琉璃珠,看着将夜的瞬间似乎诧异了片刻。
他神魂算是清醒的,只是身躯还未醒来罢了,因此看见将夜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中,多少有些困惑。
“你来做什么?”
将夜忽然勾唇,绽出唇边梨涡,笑道:“我想师尊了,想见见师尊。”
云谏有些愠怒,皱眉道:“胡闹,也幸亏我的识海没拦住你,要不然……”看着少年乖巧地冲他笑,他倒不忍训斥他,只轻叹一声:“以后万不可随意进入别人识海,每个人的识海都不同,执念太深,仇怨太强的人的识海是很危险的。”
将夜乖巧点头:“我不随便进别人识海,我就进你的。”
“嗯。”云谏点头,看了会儿将夜,说:“那你先出去吧,我晚些时候会醒过来。”
一贯乖巧听话的少年此刻却坚定的摇头拒绝:“我忘了我怎么进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云谏被噎住了,这个理由倒真是……
他现在自身都未修复完全,自己都醒不过来,遑论送将夜出去。但转念一想,在自己的识海中又能有什么危险?于是也不急着驱赶眼前卖乖的少年。
云谏慵懒地靠在白梅树边,精神不济,总犯困,他朝少年招招手。
“那过来陪我小憩一会儿吧。”
将夜乖顺地靠过去,任由师尊抚摸他头顶的软发,师尊抚着抚着好似放松了很多。
他阖着眸也能感知到将夜那双杏眼睁地大大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倏然睁开眼,桃花眸对着杏眼,杏眼便像是不好意思了,蓦地垂下。
云谏问他:“你是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一问,将夜的脸就红了,神魂竟比肉身还要敏感,他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开口直接说:师尊,我想同你神交吧?
支支吾吾中,想了很多有的没的,又忽然叹了口气。
“师尊,我能问问你以前的事吗?一千年前。”
云谏愣了一下,他知道将夜会有很多困惑,以为他会问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鸟,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问他为何欺骗他,问他为何会被禁锢在寒潭白梅中。
但将夜却问了千年前的事。
其实一千年前的记忆,于云谏而言并不美好,他每多想一次,就觉得心口抽痛一次,是不愿意多说的,但是……
云谏看着将夜的眼,却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问。
将夜:“一千年前,是因为他救了你,你才喜欢他吗?”
这个“他”是谁,彼此心中都清楚。
云谏倒不知将夜心底在想什么,只以为将夜不清楚自己的过去才来问。
云谏恢复记忆的方式是通过神脉体内残留的他的那滴血,记录了他一千年前所有的喜怒哀乐。
因此,记忆溯洄时,就像是一个曾失忆的人恢复了记忆一样。而将夜不一样,他或是轮回转世,或是尚未恢复那段记忆,对那段往事所有的认知都来源于他人的讲述,因此,对过往可能很陌生。
云谏倒不介意这种记忆的遗失,反倒庆幸将夜不记得,毕竟太痛苦,太残忍,他只希望心上人在眼前,平安喜乐,一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