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松了口气,不想白茶竟要挥剑砍下去。
两人的修为是差距不大,可剑修之所以称之为剑修,正是因为这剑。
君越鸣资质再高,手中无称手的灵剑,一旦被白茶近身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此战还是停下为好。”
去尘见一旁的老者不为所动,这般沉声提醒。
“你的徒弟尚且有点理智,可白茶不是。她这脾气和沈天昭当初有过之无不及,你压她一寸,她还你十丈。她是铁了心想要当众重创君越鸣,借此狠狠出口恶气,打你的脸。”
终南老祖捋着胡子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水。
“年轻人嘛,有些气性是好事。”
“再者就算我们叫停了这场比试,白茶罢休与否我不清楚,但是我了解越鸣。他私下必然会再去找上白茶,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反倒没办法及时制止。就算制止了也难免心生执念。”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谈论着今日天气如何一般,风轻云淡。
“不若让他们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分个胜负,至死方休。”
……
塔内剑刚落,剑入血肉的声音清晰。
不过只是一瞬,一股巨大的魔气把白茶生生推离。
她踩着剑风居高临下往君越鸣所在方向看去,只见少年手捂着手臂位置,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指尖落下。
和他煞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茶眼睫一动,瞥向手中的天斩。
天斩剑端被血迹染上一寸左右,且刚才她是直接朝着胸膛刺去的,只是君越鸣侧身避开,这才入了手臂。
因此并未伤到要害,也入得不深。
按理说君越鸣不该如此痛苦,甚至可以立刻动手反击的。
偏白茶那一剑碰触到了他的魔骨。
神兵入体,比引剑气入体要疼上百倍。
君越鸣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和鼻尖不知什么时候沁出了一层汗珠。
他紧紧捂着伤口,那双眸子不知是疼得还是如何,竟隐约有血色流转。
“白傲天!”
君越鸣突然怒吼着唤道白茶,后者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白茶浑然不知这是君越鸣失控的前兆,她只觉得眼前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她不满瞪了对方一眼。
“嗓门儿那么大干什么?你爹不聋。”
不想此话一出,本就处于失控边缘的君越鸣被她彻底激怒。
在入塔之前他没有想过拿白茶如何,他的目的只是压制魔骨,入塔取剑。
可白茶实在欺人太甚。
“我本来想就算你再如何不依不饶,看在你帮我压制魔骨取剑的份上给你留个体面。”
君越鸣眉宇冷冽,眸子里的戾气隐约可见。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今日便成全你!”
他松开捂住伤口的手,迎着魔气,引着竹剑骤然而上。
镇妖塔每一重分为两处,下为魔气妖气聚集之地,是为了防止妖兽魔兽挣脱结界,从它们体内引出,削弱了它们的力量。
上则是妖魔真身所在。
君越鸣是要破开界限,放出妖魔!
白茶连忙瞬身过去。
然而君越鸣快她一步,“咔嚓”一声,剑破入了界限。
之前一直被黑色雾气遮掩的地方被这一剑破开,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她难受得捂住耳朵,那不仅是声音,还有妖魔的威压一并压了下来。
那样磅礴的威压猝不及防落下,白茶几近喘不过气来。
“君越鸣,你疯了吗?妖魔不是人,它们没有理智,就算我师尊是送它们入塔之人,它们认出我了攻击我,你又好得到哪儿去?!”
白茶咬了咬牙,强忍着不适咒骂道。
一开始白茶之所以没什么顾忌动手,正是因为她估摸着君越鸣不敢把界限打开。
在她看来只要能应付魔气就有了胜算。
不为别的,三重的妖兽品阶至少也是有凝心修为的,那么多妖兽放出来,君越鸣能操纵的不过四五只。
四五只用来保护他自己不被其他妖兽近身都够呛,哪有余力来对付她?
因此这破开界限她们都自身难保。
这是毫无意义的,伤敌一千,自损五百的蠢办法。
“妈的,难不成你还真想和我同归于尽不成?!”
“谁要和你同归于尽?”
君越鸣抬起手将唇边的血迹拭去,手指掐了一个白茶从未见过的诀,不似剑诀。
“蠢货,你抬头好好看看,放出的妖兽究竟是几头?”
白茶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顶猝不及防传来一声嘶吼。
那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她猛地循声看去,对上一双红灯笼般的竖瞳瞳孔一缩。
好家伙,怪不得白茶觉得这声音听得耳熟,敢情是因为眼前这黑龙和她之前在剑宗后山斩杀的那头火蛟龙是亲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