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不忘叮嘱陆夏,让她晚上在招待所等着,她给她送饭,不允许她去外头买吃的。
虽然改革开放好几年了,可他们县还是很保守,街上做买卖的人很少,还东躲西藏的,也就赶集的时候有些摊子,平常在外头吃饭还得去国营饭店。
那里不仅贵还需要票,很是不划算。
陆夏现在很穷,也就没矫情地应下了。
刘秀梅听到陆夏至想要离婚的消息时,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当她跑到自家柴房看到里面的鸡笼都是空的,陆夏至陪嫁的樟木箱子和她们母女的衣物也都没了,这才确定传言竟然是真的!
“反了她了!”
刘秀梅怒不可恕,他们家还没嫌弃生个赔钱货的陆夏至,她竟然敢提出离婚?!
他们家这么好的条件,要不是当初仗着自己狐媚样子,自己儿子又单纯不经事,这种一抓一大把的乡下丫头怎么可能攀得上他们家这门亲?
“她既然踏出咱们家这门,以后就甭想回来。生个赔钱货她还有理了,不是她要提出离婚,是我们高家要把这贱人休了!”
高永进一回到家,得知这个消息也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提出离婚?”
这个儿媳妇他虽然并不满意,可既然进了门也就认了。
现在竟然闹这么一出,还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平常瞧着闷不吭声的,没想到一吭声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我哪里知道,平常打不出个屁来,没想到心里这么蔫坏的。我瞧着她就是故意拿乔,想逼着我们就范。”
刘秀梅骂骂咧咧,无法理解陆夏至的脑回路,不过送走个赔钱货,还把她给矫情上了。
还说什么响应国家号召,绝不生二胎,一个女人不生儿子还叫女人吗!
“老高,这事可不能轻饶。她想要离婚,行,把当初那五百块彩礼钱赔了,就让她滚蛋。孩子也甭想抱走,这是我们老高家的血脉,她走了就跟她没关系。”
刘秀梅完全不在意这个孙女,可她更不愿让陆夏至如愿。
她竟然还敢提出离婚,还偷偷摸摸地把家里的鸡都给卖了,真是反了天了。
要是不把她给治得死死的,还以为他们老高家好欺负呢。
“现在先把人找到再说,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也别到处嚷嚷,要是传开了,孩子就不好送走了。”
刘秀梅不乐意道:“都这样了,你还想要这个儿媳妇啊?”
他们家天佑离婚后,还能找到更好的,何必稀罕这么个破烂玩意。
高永进冷冷看她一眼,“主任就要退休了。”
他年纪虽然也不小了,可还能干好几年,也不是没有机会争一争的。
退休前提成正的,福利待遇会好不少。最重要的是,还能提拔自己儿子更上一层楼。
厂子现在效益不好,对下面的职工影响很大,越往上越有保障。
这节骨眼上家里要是闹出事,对他风评不好,也会影响晋升。
刘秀梅跟被掐了脖子一样,脸气的涨红,“我说她怎么作起来了,这是瞧准了时机啊。”
说着又忍不住低声问:“你这次真有机会?我怎么听人说要提小张。”
高永进在这个位置已经很多年了,每次去副提正都没他的份,现在年纪都大了,竞争对手还是年轻又有能力的,反倒能竞争得过?
小张同样是副主任,从前还是高永进手底下的,所以高永进跟他同级,也还叫对方小张。
“现在年轻人不踏实,心不定。”高永进冷哼,语气里透着鄙夷,“我听消息,他想要办停薪留职。”
“啥?他吃错药啦?”刘秀梅不可思议。
厂子里这么好的前程不要,跑出去瞎混,这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虽然还留着职位,可是一旦出去了回来恐怕连副主任都保不住,这完全是拿前途开玩笑啊。
“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那么多人求都求不进来。我看厂里领导也察觉到了,就算他不走,提正估摸着也轮不上他了。”
刘秀梅对这话很有共鸣,这不就跟陆夏至一样吗,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
小张退出竞争,这让高永进提正的可能性大了不少,也让刘秀梅心底活动开了。
虽然不乐意,却也暂时打消了将五个女儿都叫过来讨伐陆夏至的打算。
人,她也不会去找的,反正急的也不是她。
陆夏至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娘家还穷得叮当响,离开他们高家活着都难。
到时候陆夏至就算是跪着求她,她也不会正眼瞧她。
只可惜的是,她都跟人联系好了,这次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一百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