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严以钧对辣酱也没那么多执念了,给自己留了两瓶,其他的都分发给大家。
“快过年了,咱们在这地方除了敌人啥都没有,也没啥犒劳大家的。这是我对象寄来的,大家都过个嘴瘾。”
守在这的兵都不容易,密林中又潮又冷,蛇鼠虫蚁特别多,哪怕冬天都不会消失。
对面因为旱蚂蟥就损失了不少人,他们现在装备上去,才能好过一些。
这辣酱不仅下饭,里面还充满油脂和肉,能给大家补点能量。
依照陆夏的性子,肯定也希望自己精心做出来的东西,能够被子弟兵们喜欢。
严以钧不是没见过大气的女人,军区大院里有思想有抱负的女性不少,可像陆夏这种反差极大的,还能方方面面都规划好的却不多。
严以钧摸了摸信的厚度,心里更乐了。
陆夏的语言很平实,娓娓道来,让那些事情生动地展现在自己面前,仿佛自己也身在其中一般。
虽只是轻描淡写,却让严以钧有种参与感。
看到陆夏竟然囤了这么多的货,也同样为她担心。
想了想自己这些年存的津贴以及家里长辈们给的钱,他账户上的钱应该有一些钱,严以钧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钱给她。
念头一起就否决了,两个人的关系还没定下,陆夏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接受。
他要是说他们家都是女人管钱,肯定会被骂他占她便宜,他得另外想想办法才行。
严以钧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读完,然后又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这才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到胸口地方。
总觉得这信放在那里,整个人都热乎了。
将别在胸口口袋上的钢笔拿下来,严以钧找了个地方给陆夏写信。
未来媳妇都写那么多字,他也不能少了!
另一头陆夏颠簸着回到家中,来回坐了那么多次车,还是第一次那么恶心。
回到家把孩子丢给赵桂芬,自己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就躺床上去了。
晚上醒过来,大家已经把饭菜做好。
今天的赵桂芬特别高兴,他们家过年从来没有这么齐过。
陆谷雨也跟着一块回来了,两口子商量,他们家那么远,春运期间那车子挤得跟什么似的,干脆陆谷雨和孩子就不回去了。
每年在家里过年,陆谷雨还要被婆婆各种使唤,特别遭罪。
孩子们也过不好年,有个什么好东西,那几个堂哥堂姐就想着要抢,每次都打得嗷嗷叫。
大人们还喜欢拉偏架,张强可以跟哥哥嫂子们讲理,可面对老太太,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与其这么颠簸回去遭罪,还不如让陆谷雨带着孩子们回娘家。
陆家连他们的房间都专门准备好了,肯定是欢迎陆谷雨回去的。
毕竟是过年,全家人不回去也不好,还得祭祖呢,因此只有张强一个人回家。
陆谷雨此时也不心疼男人大过年的一个人,她忍气吞声过了这么多年,总得让自己松快松快。
她受点委屈就算了,可不想孩子们也受委屈。
三个孩子从里到外全都换成了新的,到时候不知道多被眼热呢。
张强这次回去,还翻出了旧衣服套上。
他不敢穿新衣服回去,否则来的时候肯定都没了。
最关键是,老太太看他们日子过得好了,指不定又要这个要那个。
张强不是个强硬的,老太太又惯会倚老卖老,那就干脆装穷吧。
赵桂芬和陆国强做姥姥姥爷的,看到外孙们都回来了,那叫个高兴,当即就杀了一只鸡。
家里的鸡,陆夏和陆东升都不让他们卖,还有家里养的猪,只能卖一头,其他都留家里自己吃。
“这鱼味道可真好。”
陆夏吃着清淡的豆腐鱼,很是喜欢。
豆腐鱼并没有放什么作料,只是放了一点姜和豆腐一块煮,味道就已经非常好了,没有半点腥味。
陆东丰:“这是我们养在水稻田里的,现在还有不少呢。外头这么养鱼,土腥味特别重,咱们这里不一样,味道特别好。”
陆东升:“这鱼味道这么好,不拿去卖钱真是可惜了。”
“鱼离了水活不长,不好带出去。去县城路太远怕撑不住,去省城不好过索道。这鱼就得吃现杀现宰的,否则味道也会差了很多。”
陆夏想了想:“并不是没有办法,用弓鱼术就能让鱼离水几天不会死。”
陆东升:“什么玩意?”
“闽省人运鱼的一种方法,我也是看书里写的,没有尝试过。要不一会咱们试试,看鱼能活多久。要是鱼真能活下来,以后咱们都可以在稻田里养鱼,然后拿出去卖。活得越久,越好找到销路。”
弓鱼术是一种古老的技法,还被闽省列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