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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母和她的小疯狗(70)

作者:袁又圆 阅读记录

“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是程大人亲自准备的。”

齐琛只觉脑中惊雷炸响。五年前,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任何可以翻案的证据瑕疵,原来是因为,那是程潜亲自伪造了指认自己的罪证。齐琛是败给了自己的亲舅舅。

但此时,纵然心中掀起巨浪,齐琛依然不动如山的坐着。他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

项怀义见齐琛没有反应,只能继续道:“很想知道为什么吧?程潜,好好的国舅宰辅,干嘛要一心求死呢?因为啊,他的死和整个程家的悲剧,其实都是一个交易。这个交易还要从五年前初春的那场大雪说起。”

五年前,上庸一整个春天都在下雪,草木不生,牲畜没有口粮成批病死。为了活下去,其摄政王乌默尔举全国之兵进犯燕云二州。

面对外辱,当时的国尉程潜却是主张与上庸议和,征调江南的粮食换取上庸的良马,止息兵戈。这个提议遭到了朝廷大多数人的反对,太傅孟丘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着程潜的鼻子,骂他是苟且偷安的懦夫、枉为人臣!

是时,意气风发的小太子也不同意舅舅的主张。上庸的铁蹄既然敢踏上大梁的土地,那就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有萧家军在、有战神武安侯在,上庸必败无疑。

和议失败,安宁了十五年的燕云边境,战火重燃。

征兵、粮草、军饷、抚恤…哪哪都需要钱。可是当年的大梁日子也不好过。北方庄稼歉收,北地还起了匪患,萧家军外御外辱内平盗匪,连月征战钱粮吃紧。面对空虚的国库,程潜只能亲自离京远下江南征粮。

程潜离京月余之后,就传来了贪腐的消息,朝堂震动。

项怀义脸上出现了一丝悲凉,回忆道:“那个时候的江南经过了三轮征粮,也真的没有钱了,百姓都开始吃树叶充饥,把最后一把粟米送上前线。程兄见此情景一夜就老了下去,是真的愁啊。

你们都道武安侯战无不胜,只有他知道武安侯的难处。活着的军士吃不上饱饭,死了的同袍拿不到抚恤。百姓家里的壮劳力上了前线,留下的老母幼子根本活不下去。再加上那些诏安的土匪不安分,北疆那个时候早就内忧外患,这批军饷要是运不到,萧家军就是生死一线。”

啊!

门外突兀的一声惨叫打断了项怀义的讲述。三人眼神俱是一变,还没等反应,一个人就砰地一声撞开了正堂的大门,扑了进来。

来人身上带伤,左臂衣袖都被鲜血染红了,右手还拖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人。齐琛见此情景脸色大变,冷静自持全都丢到了一遍,急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齐琛机关算尽,萧慕离怎么还是卷进来了!

萧慕离像是刚刚打斗过一轮,疲惫不堪。她粗暴地把手上拖的人拉进来,回身关上门用剑鞘一栏,从自己衣摆上撕了布条,边往自己胳膊上绑边对陈问说:“那个,陈公子,麻烦你先帮忙捆了这个人。”

陈问蹲下一看,正是项怀义身边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家仆。

“萧慕离,你…”

说到一半,齐琛说不下去了。他要怎么问,问你为什么没被我骗出城?还是问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呢?他有什么立场问这样的话。他问不出口,滔天的惊怒也只能压回心里,能做的竟然只有沉着脸去帮萧慕离处理伤口。

没想到就这点事儿萧慕离也不用他。女孩自己将布条绕过腋下潦草一扎,指指晕死过去的管家说:“我刚翻墙进来就看到这个人正在组织家丁开库房取兵器,要围了这间屋子要对你不利,我就趁他落单先绑了进来。”

齐琛还是盯着萧慕离的左臂,嗯了声:“你,嗯,还在流血。”

“没事小伤,我凝血功能好。”现在情形容不得萧慕离矫情,她看看屋子里那个一直抄手看戏的中年男人问:“他就是项椋的爹吗?你怎么也不带个护卫,项家人很危险!”

齐琛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垂眸说:“嗯,关于五年前的事情,有一些疑惑想来请教项世伯,所以不便张扬。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萧慕离气道:“这个账我之后再找你算!”

齐琛眨眨眼睛,小心翼翼看了眼萧慕离的脸色,不是个要跟他决裂的样子,这才乖乖嗯了一声,轻声说:“抱歉,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

萧慕离见齐琛这么乖巧认错的样子,一时也发不出火了,一路赶来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陈问孤独地在旁边兢兢业业绑好了家仆,走到门边看了看,果然看到外面有持械的家丁。他从靴筒中抽出匕首,直接架上了项怀义的脖子,动作利落语气却依然温和有礼:“先生,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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