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开始邀请沈恒陪自己一起上那个团战大乱斗游戏开小号揍人。

封柒前世就是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但是只怪他修炼太快，远古那些跟着他同一批得了能量开始修炼的，天赋没一个能打，没过多少年就跟不上他的步子了。

他多少年没和人真正打过一场，骨头都生了锈。

他后期一直是以一个神灵审视地上的凡人的角度看待那些人类，人类开除了他的人类籍，把他算作异类，魔头，殊不知，他自己也早就把人类开除出了和自己同族的籍贯，只因他已经成了地上行走的神。

他看着那些手拿石器对他喊打喊杀的人类，就像一个人看着地上的几只蚂蚁商量打败人类的计划，不觉得好笑，因为连注视的意义都没有。

他只想在天外来客到来之前打破桎梏，到时候来多少他也不怕。等他彻底解决了天外来客的隐忧，他总能证明自己的路是正确的。

可惜，他也没能等到那一天，天外来客来得太早了。

总之他那一生其实都过得憋屈，对内打架不能放开手脚打，因为稍稍用力一点那些脆弱的人类就会死掉，若是他又随意打死了人，那本就已经风声鹤唳的人族只会更加神经兮兮；对外一身本领也无法施展，他空有绝世天赋，却没有那个时间修炼到巅峰天外来客就近在眼前，只能含恨舍了一身的本事，亲自将自己修成的精神体割裂摧毁。

但是到了现代，在全息游戏里，他就没了那么多顾虑，这里他可以放开手脚与人打架厮杀，人类没有那么敏感，也没有那么脆弱。

一个文明的紧张敏感来自它的自卑弱小，而一个自信强大的文明，孕育出来的子民也同样自信强大，不会为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就风声鹤唳，喊打喊杀。

那种自上而下的从容与大度，是他曾经所在的那个连让他的所有人民温饱都做不到的文明无法比拟的。

封柒喜欢这个自信又强大的文明，现代人类的文明。

它不再是过去那个驱逐他、害怕他，自私、懦弱、敏感又可怜的人类文明了，现在这个人类文明，它包容万物，雍容富贵，允许人弱小，也允许人强大。

强大的人不会无处可去，弱小的人也不必无所依存。

这一点在游戏里格外明显——他用横扫千军的实力一招打死了对方并不会让人害怕，下一秒对方在擂台外复活，“嘁”一声出了游戏又是笑嘻嘻的一条好汉，甚至他们在外面的星网大道上相遇，还会笑着和对方打招呼约着下次再玩一场也不一定。

封柒觉得游戏里这样的氛围很适合带沈恒来开阔胸怀，他带着沈恒进了游戏。

“我们人少，对面都是一群人组队来玩，他们会互相打配合杀我们这些野玩家，我们两个人玩吃亏了，我教你怎么开小号，待会儿你配合我群殴他们……”

“嗯嗯。”沈恒随着他胡闹，听话得不得了，按照封柒的指示分别抽出十份精神力模拟成了不同的波动，注册了十个小号同时登陆。

“他们来了！我们装作不认识，一起干翻他们！”封柒一面操控自己的十个小号，还有多余的意识留出来在沙发上指挥沈恒。

沈恒应着，默不作声操控十个黑衣小号地把靠近封柒小号的人都杀了个精光。

结果一场游戏下来，因为沈恒杀得太快，封柒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摸着擂台上就只剩他俩的二十个小号了。

“哎呀你怎么抢我的怪。”封柒欲哭无泪地在沙发上捶了沈恒一下，“我让你配合我，没让你把我的怪都拦了呀。”

沈恒默默地看了他几秒钟，让他操控的十个游戏角色都扔掉了武器走到了封柒操控的角色面前，一动不动。

“你干嘛？”封柒问。

“我替主人杀了他们，主人再杀了我，主人就赢了。”沈恒耿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啊。”封柒哭笑不得，“我让你开小号是让你和我一起战斗嘛，不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下次你别抢在我前面杀了，我们各负责一边，这样好吗？”

“嗯。”沈恒认真点了头，结果下次有人偷袭封柒，他还是一个手快，就把封柒周围的所有敌人都扫掉了。

沈恒一脸无辜：“主人，我不小心……手快。”

“……行吧。”

下一次，沈恒还是顺手替封柒把敌人都杀光了，封柒就看着他，用手点在他额头上，老不高兴地对他说：“你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说出来让我听听，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放过你。”

沈恒看着封柒，眼底的黑色忽然变得很深。

“理由是……”

“嗯，是什么？”封柒瞪着他。

“我看到主人被围，就下意识地想替主人扫平所有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