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他没记错的话……
这清越剑中,似乎有着一个法阵。
——剑碎,人至。
……
一只手仿佛自虚空之中突然出现般的,握住了紫衣人的手腕,他微微一愣,刚要抬头望去,手中便是一空。
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从哪里出现,仿佛一开始就一直存在在这里一般,轻而易举的从他手中拿回了清越,落在了子逸身前。
子逸不自觉的朝着她趋近几步,不胜欢喜道:“师尊!”
玉襄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脸颊上的伤痕与血迹上微微一顿。子逸察觉到了,下意识的便抬手拭去了流下的血痕,又用手背挡住了伤处,不想叫她看见。
“自己能处理好吗?”她问道。
子逸戒备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紫衣男人,点了点头。“可以的。”
他的储物法器里无数灵药,足以应对这种不重的伤痕——比起伤势,对方这种行为中刻意羞辱的意味更大。
那才是最让人生气的。
玉襄将他护在了身后,随即才看向了对面。
她显然认得对方,语气并不陌生:“不知道我这徒弟做了什么错事,冒犯了你?”
紫衣人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见玉襄的神色冷淡,语气漠然,他的神色便也慢慢的冷却了下去。
他冷冷道:“见了不喜,怎样?”
闻言,玉襄垂下了眼眸:“那么,你我多年未见,如今是敌是友?”
“……”
见他沉默,少女模样的修士才点了点头,“看来仍未为敌。”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紫衣男人气道:“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师徒。”
“你觉得我会相信?”紫衣男人冷笑道:“他的脸和与你师尊一模一样!”
“当年你走后,我师尊便已在天雷之中殉道而亡。”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只是恰好长得如此相似?”
“……”
子逸在玉襄身后,气不过这人的语气如此咄咄逼人,不免难以忍耐的责问道:“像与不像,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玉襄顿时头疼的叹了口气,默默地抬头,看向了天空。
但看着天空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只能又看向对面,颇为无奈道:“我与我师尊清清白白,信我可好?”
“……啧。”紫衣男人烦躁的瞥开了视线,虽然看起来心情仍然不佳,却总算没有再追问下去。
玉襄这才继续问道:“你怎么回来的?打开了修罗界的界门?”
“放心好了,只是打开了一瞬而已。”
“阿瞳怎么样了?”
“好得很呢。在修罗界当她的女王,除了还是一门心思找飞升的方法,还想去找她师尊。”
“那么你呢?”玉襄叙旧般的自然问道:“这些年过的可好?”
“还不错。”听见这话,男人的神色才终于好转了些许,“……你呢?”
“我?”玉襄想了想,笑了笑,“我啊……也就那样吧。入了无情道,守在广寒峰上,也守了这么多年了。”
“……你入了无情道?!”紫衣男人却很惊讶,“你和焦野……不是已有婚约吗?”
玉襄倒是很淡定:“战略性保持婚约。”
“这么说……”
但他后半截话还没有说出口,一缕黑烟便已从玉襄的袖中弥漫而出,凝化成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人影悬浮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望着紫衣人,一扫之前刻意装出的柔弱可怜,反而神态格外冷傲:“这么说什么?嗯?迦希吉夜?”
……
当年发生了很多时间,在突逢大乱的时候,每个人都专注着自己的目标,而难以顾全旁人。
谁也没有想到,在太逸引下天雷之时,白秋寒冲入了传送门,投身修罗界。
他身上不知有什么法宝,竟可以在紫微真人的灯光下护住他不受影响,冲入其中,却不会昏迷。
有人说他可能已经死了。
许多人都觉得,他是一心求死。
魔教已被连根拔起,他再也不是所谓的魔教少教主;他的父亲被上阳门广寒峰所封印,世间再无任何人可庇护与他;他身份尴尬,元阳之体给他带来了太多苦难,如今却又发现,原来这也不是真的;他在这天下,已没有可容身之处。
但玉襄总觉得,白秋寒不是那种一心求死之人,若不是有足够的生机,他不会鲁莽行事。
——他没有那么脆弱。
……
“我的确没有那般脆弱。”
玉襄将擅自溜出来的毗沙摩又拽了回去,不叫他打扰他们的谈话。
子逸守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在林中单独沟通着什么。
“不过,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计划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