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他红发碧眼,和毗沙摩颇为相似,但由于毗沙摩的父亲是中原人,他的五官轮廓较之自己的舅舅柔和不少,且肤色白皙。而毗卢的轮廓棱角分明,五官立体深邃,皮肤是性感的蜜色。他望着人的时候,眼神格外锐利,就像头狼一样,充满了威严与恐慑。
甘口将玉襄吩咐的身世报告给了这位贺摩之王,他瞧了毗沙摩一眼,薄薄的嘴唇掀了掀,似乎想露出个冷笑来,但是忍住了。
“玉……公主,”这位王稍微适应了一下这有些陌生的读音,声音低沉沙哑的开口了,“你与我姐姐的儿子,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玉襄通过法术,沟通自如的回答道“是。”
“那么你是否知道,我国的传统?”
“……哪一个?”
“凡是皇族,严禁与外人通婚。”
“我知道。”
“那么,你就该知道,你的弟弟一旦回来,我们是绝不可能允许他再离开的了。怎么,你是打着这个主意,将他送回来的吗?”
玉襄眨了眨眼睛,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她转头看向了毗沙摩,对方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可是她仍然看不出他此刻都在想些什么。
而见她没有答话,贺摩的王将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薄薄的嘴唇弯起一道如刀刃般冰凉锋锐的笑意“玉公主,你既然和我姐姐一起生活过,那么你觉得,我的姐姐是个怎样的人?”
虽然气氛渐渐不妙,但玉襄并不觉得害怕。她轻柔的反问道“陛下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毗卢不假思索道“她是个一旦决定离开,就死也不会再回来的人。她不会回来,也绝不会让她的孩子回来。”
“所以,”他拉长了语调,讥讽道“莫非,他在玉公主你的国家里,成了谁的障碍,所以你才将他带回来,希望我们能杀了他么?”
玉襄仍是一脸平静“没有。”
“哦?那么,那些虚假的侍卫、婢女、车队——不是你故意用来激怒我们的了?”
玉襄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非常抱歉,那只是为了能顺利见到陛下,才不得不用了一些小把戏。”
毗卢沉声问道“是谁造出了那些幻象?”
玉襄回答道“是我。”
闻言,毗卢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身上的长袍很长,拖曳在地上,上面以金线绣成的花纹在阳光中闪闪发光。他很高,站在玉襄面前的时候,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半头。
这位陌生且极具压迫性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离得近了,玉襄甚至能够闻见他身上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熏香气息。温暖,有些发涩,像是纸莎草在黄昏的落日中,被风拂过的气味,又像是松树林中的琥珀在融化。
“你是个祭司?玉公主。”他审视着她道“祭司可不该是个骗子。”
这片土地上的修行者,似乎不被称为“修士”,而被统一认为是“祭司”。
“我不是骗子。”玉襄看着他,“毗沙摩的确是天善公主的儿子。”
大约是因为她“祭司”的身份,说的话可信度稍微增加了一些,毗卢看向了站在一旁,一直垂着眼眸的毗沙摩。
他眯了眯眼睛,伸出手,勾下了他挂在耳后的面纱。毗沙摩这才抬起眼来,看着他。
那长相令毗卢沉默了一下。
“你有些地方的确能让我看见姐姐的样子,不过,这世上相似的人也并没有那么难找。”
“你也许是个骗子,”他漠然的放下了手,讥讽道“也许是真的。但不纯的血脉,即便回来了,我们也不需要。
怎么,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对于背离者来说,家乡即是死地?”
毗卢傲然道“无论你是真是假,你都该死。”
他话音刚落,一大群侍卫便应声涌入宫殿,将玉襄,毗沙摩与甘口团团围住。
玉襄和毗沙摩神色不变,只有甘口双手合十,脸色苍白的闭上了眼睛,虔诚的低下了头,喃喃低颂着什么,大约在向自己信仰的神祇祈求平安。
“至于你——你要么就是个骗子,玉公主,”毗卢道,“要么就是别有用心的奸细。”
玉襄认真的问道“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也都该死吗?”
闻言,毗卢大笑了起来。他也伸手取下了她的面纱,以一种挑剔的眼神握住了她的下巴,在玉襄的肌肤上微微摩挲了些许,像是在挑选衣物一般,试试布料的手感。
“你可以留下。”他望着她,眼神中渗进了一种别样的情绪,那原本纯粹的倨傲,多出了一丝征服的,“我的女人里,还没有一个是你这副模样的。”
他说着,就想将玉襄搂进怀里,戏谑道“你侍奉的是哪一位神祇?你是谁的祭司?”